贤王府。
“如今胆子都越发大了,婚姻如此重要的事情,在你那犹如儿戏一般,竟可越过我和你父王。”贤王妃的语气冷漠,不见一丝波澜。
“紫儿啊,景晏也是求娶心切,况且我瞧那丞相府的嫡女也是个不错的儿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别指责他了。”
贤王嘴上挂着笑,心里觉得景晏有几分像他,当初他求娶贤王妃时也是先斩后奏,直接越过父皇和母妃去贤王妃府上提亲,等知道时也只是斥责几句。
贤王妃一记眼刀子使过来,贤王当即闭嘴,“如今圣旨也下了,昨日还未来得及与你谈论此事,你便匆匆去了军营,也不管府上众人如何。”
“儿子知错。”司景晏跪在地上低头不再言语。
贤王妃见司景晏不再说话,便有一股气盘旋在心头,“你就一句知错就没了?罢了罢了,去祠堂罚跪一日。”
“既然你母亲都发话了,就去祠堂思过。”贤王大步过来扶起司景晏,悄悄对他说,“景晏啊,那祠堂桌子下头有我放着的软垫,去那里后可以拿来垫着。”
“是,父王。”
司景晏心中勾起一抹无奈,却也温暖。
贤王妃忽觉头疼,手指在耳上穴位处按了按,贤王见状又快步到王妃身边帮她按着。
“儿子告退。”司景晏作揖离开。
“去吧去吧。”贤王眼神示意司景晏。
“三弟,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让皇上下圣旨了,也不知道和府里说一声,母妃为了这事可伤神了。”司昭月恰巧过来见着司景晏问道。
司昭月,贤王妃所出,是贤王府的嫡长女,现已嫁去永宁侯府,贤王妃还与贤王育有一子司景安。
司景晏是贤王与一爬床丫鬟所生,当初因为这件事让王爷与王妃生了嫌隙,过几年才两人的关系缓和过来。而司景晏的母亲事后十分后悔,希望贤王妃可以处置她,贤王妃却觉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想与她计较,她日日都来侍奉贤王妃,发现怀孕后贤王妃斥责她去养胎,生下司景晏后,在一次贤王妃出门遇袭当中,她为贤王妃挡箭而死。
“长姐,你怎么回来了。”
“外面都传开了,贤王的三公子和丞相的嫡长女缔结婚约,我还不得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哪知你还未告知父王母亲,真是拿你没办法,母妃本就因为景安的事对你心存芥蒂。”司昭月双手叉着腰说道。
司昭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景晏动心,“那姑娘如何?”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敢善良,窈窕淑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定是个好姑娘。”司昭月挥手,让他打住,“那姑娘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别是人家姑娘也不知。”
“我与她心意相通。”司景晏冷酷的脸上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司昭月看他这样子便也不再担心什么,便与司景晏分开去找父王母亲。
“母妃。”司昭月喊了一声却又瞧见父王在给母妃缓解头疾,担心道,“母妃可是还头疼?”
“已经好多了,昭月怎么来了?”贤王妃闭眼享受着贤王的按摩。
“女儿是为三弟的事回来的。”
“我已经把他罚去跪一日祠堂了。”
“母妃~三弟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求娶心切,当初您与父王不也是如此吗?”司昭月上前拉着贤王妃的手撒娇。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小女儿姿态,”贤王妃虽嘴上不饶人,也没有推开。
“就只罚他一个时辰。”贤王妃头疾好多了,身体坐正后叫贤王不再按了。
“许是人长大了,翅膀硬了。”贤王干巴巴的插一嘴。
又得到贤王妃一记眼刀子,贤王妃认为这事就是司景晏学他的,此时贤王不适合言语。
司昭月眉目带笑又带有思虑,“母妃,丞相府那边可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你父王说丞相并无动作,未进宫找皇上说理,许是也满意这桩婚事,听闻丞相府嫡女因先天不足养在外多年,也不知如今的身体和性情有无不妥。”
“母妃这点可以放心,刚才我已问过三弟,那姑娘是个好的,身子好不好,母妃难道你忘了那姑娘与圣医谷的关系?”
“那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之前是你母妃是被你三弟给气着了,才没有询问其他的。”贤王替贤王妃接话,这会儿倒是没有受贤王妃白眼了。
在祠堂这边,司景晏一人跪在祠堂,并未用软垫。
司景晏还未满一岁母亲就去世了,记忆里没有的母亲的样子,但有贤王妃,贤王妃视他如己出,他从小就知道他母亲的事,府里的人也未瞒着他,但也从未亏待于他,大人过错,没有人强加到孩子身上。
可在他六岁时,他与兄长司景安出去游玩遭遇匪徒,说是匪徒瞧着更像是杀手,司景安为护他被刺伤了胸前,尽管极力救治却还是伤了心脉,从那以后便体弱。
贤王府中人去请圣医谷谷主为其医治,圣医谷谷主却不知何原因闭谷不出,只有一车车药材从谷中运出,连年如此,而后司景安的身体便常年体弱,不得过于劳累,贤王妃因此对司景晏的态度逐渐冷淡起来,不过言语上冷淡,却也时常询问司景晏的生活起居,似还是过去不那件事。
前世在姜云清死后,司景晏也想随姜云清而去,但贤王府对他的恩情他也是无法还的,深觉自己不孝,给王府写了一封诀别书,将他所有的暗卫手下和财产交予王妃。贤王妃知晓时派人将他抓回去,抱着他痛哭,不想失去他这个儿子,那件事也不是他的过错,却因此记恨这么多年,但他心意已决,王爷王妃也不再阻拦,全力帮司景晏寻找姜云清死的真正原因。
贤王府中人皆有人照顾,他走得也安心……
“哒,哒,哒……”,身后不断有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三弟,大姐已经向母妃求情了,你只用跪一个时辰了。”司景安走到他身旁。
司景安还去那供桌下边抽出软垫,这软垫还是他们三个小时候经常用的,只是后来发生那件事后就不常用了。
“三弟,快拿去垫上。”司景安将软垫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