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叶青菱冷眼看着彩屏。
“你也不过施府的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连宋大哥都瞧不上?他家虽是商贾,但家中富足,他又是秀才,能参加科举考学。”
“你在施府待了这些年,受过比一般富家小姐还高的待遇,便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心气高不是坏事,但高到认不清自己,便是祸事了。
彩屏回怼道:“我即便是个奴才,也是施府里的一等丫鬟,比你出身青楼,自甘下贱强得多。”
她本就嫉恨叶青菱,看到她已是心里不爽,听她处处为宋序说话,更是气上心头。
加之来云州这半年,府上没有女主人,她又是跟随施宥安从京城施府过来的,可谓是后院地位最高的人,府内的丫鬟仆妇都捧着她,施宥安公务又忙,不太管内院的事,性子便渐渐养得骄纵起来。
她这话出口,叶青菱脸色未变,施宥安脸色已经黑沉如墨。
不远处旁观的喜顺和于辰山闻言,都暗自摇头。
彩屏这次,是真的完了。
羞辱谁不好,跑去羞辱叶青菱。
怨她这半年的日子太好过了,好过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青菱看着执迷不悟的彩屏,连话都懒得再跟她说,只转过头对施宥安说道。
“大人,彩屏姑娘心气太高,宋府怕是配不上她,大人另行给她安排去处吧。”
她这性子,这张嘴,放在宋府,也只会给宋家人添堵。
施宥安语气淡淡:“她既看不起你之前的身份,那便将她卖去青楼吧,就卖去万春楼如何?”
叶青菱没有说话。
万春楼是她之前待的青楼,也是云州城最大的青楼,以彩屏的长相,倒不愁万春楼不要。
施宥安看着彩屏,说道:“我倒想看看,你去了万春楼,能有多洁身自好。”
彩屏闻言大惊,哭红的脸登时变得惨白,马上抱住了施宥安的大腿,一脸恳求道。
“大公子,不可以……”
施宥安有些嫌恶地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对后面的喜顺说道。
“喜顺,明天就将她卖去万春楼;另外,传信给我母亲,将她父母姐弟也一并发卖了。我回京后,不想再看到她家人。”
喜顺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彩屏,恭敬地回道:“是。”
施宥安不想再理会彩屏,牵了叶青菱的手,准备进书房。
“进去吧,这样的人,看了碍眼。”
彩屏看着施宥安疏离的背影,又看着被他小心牵着的叶青菱,自知一切已经回天乏力。
一想到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是受叶青菱所累,心下一横,想要拉她垫背,梗着脖子说道。
“大公子,叶青菱她虽然长得美,但她心肠歹毒,心如蛇蝎,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大人会后悔的。”
“她记恨我之前说她出身青楼,扬言待她成为我的主子,便要将我卖去窑子,让我以后生不如死。”
施宥安头也没回,只低头看着叶青菱,低笑一声:“那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叶青菱面上毫无表情。
见施宥安无动于衷,彩屏咬咬牙,又说道。
“大公子,半年前你遇刺,她替你挡的那箭,并非出自真心,她,她只是因为脚滑……”
施宥安脚步微顿,低头看了叶青菱一眼。
叶青菱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施宥安又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彩屏:“还有吗?”
“她之前,还在青楼杀过人,那人叫绿芜,大公子尽可去查。”
叶青菱心下暗恨,这人真是可恶,明明背叛她在先,还反过来攀咬她。
既然说她歹毒,那她又何妨歹毒到底呢。
“口说无凭,彩屏姑娘倒是拿出证据来?不然便是你在诬陷,这可是犯法的。”
彩屏看着叶青菱,恨恨地说道:“这些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叶青菱笑吟吟地看着她:“我还说你是我生的,怎么没听你唤我一声娘呢?”
她说罢,又看向施宥安:“大人,彩屏肆意攀咬我,她心怀不轨,求大人为我做主。”
彩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一张脸被气得青白交加。
这些话确实是叶青菱说的,但她也确实没有证据。
施宥安看着无言以对的彩屏,轻叹一声。
“真是可惜,你的舌头,怕是留不得了。”
彩屏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施有安又说道。
“你的容貌在施府也算上等了,知道我为何看不上你吗?”
彩屏呆呆地摇头。
她知晓自己长得不错,不然施母也不会想着抬举她。
在叶青菱入府之前,她也确实是府内最貌美的丫头,可施宥安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她不明白,她美貌,能干,能将内院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何还是敌不过叶青菱那张脸。
施宥安看着她茫然的脸色,一脸冷漠地说道。
“因为你,太蠢了。”
将这样的人纳入府,他会有收拾不完的烂摊子。
说罢,转过头不再看她,看向不远处候着的喜顺和于辰山。
“把她舌头拔了,找个地方养几天,没有性命之尤后再卖去青楼。”
然后,牵着叶青菱的手,便要往书房去。
身后很快传来彩屏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求饶声,但很快便被捂住了嘴,只能听到模糊的哀嚎声。
叶青菱有些不忍。
“大人,既然拔了她的舌头,便别再将她卖去青楼了。”
一个没了舌头的女子流落青楼,容貌才艺再佳,也只能靠皮肉取悦下等恩客,只怕活不了多久。
以彩屏嘴比脑子快的性子,只要不送去青楼,不能说话许还会活得久一些。
于辰山和喜顺都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施宥安。
施宥安点了点头,牵着叶青菱进了书房。
书房内,施宥安在圈椅内坐了下来,又将叶青菱拉到腿上坐下。
“你怎么什么都和她说?”
叶青菱在心下苦笑,施宥安会这么问,就说明他信了彩屏的话。
一开始,彩屏不答应配合她的计划,她便说了那些话,让彩屏知道她不是良善之人,威胁彩屏配合。
却没曾想,她表面上答应,内心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我并不知道她会这样愚蠢和贪婪。”
愚蠢到在施府多年,仍没看清施宥安的真面目。
贪婪到连宋家这样的富商都看不上,只能看得施家这样的百年世家。
施宥安无意讨论彩屏,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
他伸出手,把玩着叶青菱肩侧的头发,目光却紧盯着她娇美的脸蛋。
“半年前为我挡箭,是因为脚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