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抉择后,赵奶妈决定顶罪。
“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把持姑娘的月例。”
“奴婢不该偷吃偷用姑娘的东西。”
“奴婢不该抢姑娘的簪子,让姑娘落水。”
老太太挥挥手:“带下去打五十板子,今后不得在府里伺候。”
几个婆子拖了赵奶妈下去。
海棠紧紧扣住帕子。
转身,黎氏一片慈祥,拉着宜珠的手。
“赶明儿我找一个忠心稳重的嬷嬷给你,算作补偿罢了。”
宜珠忙推辞道:“婶婶好意,宜珠心领了,只是宜珠年纪长了,无须奶妈贴身伺候了。”
难道还让你安插人吗?
老太太赞赏道:“宜珠说得是,我瞧颂雪、观棋两个丫鬟很好,若是人手不够了,从外头再买几个顺眼的丫鬟便是。”
黎氏掌心微微一颤,下一刻脸上带着温顺笑意。
“老太太说得极是。”
老太太叮嘱:“今后这种恶奴欺主的事情,不允许再发生,老二媳妇,你多替我留意着。”
黎氏起身道:“是。”
老太太摆手:“今日乏了,都下去吧。”
黎氏、孔姨妈、许宜珠等告退。
自门口,宜珠福了福,和黎氏、孔姨妈分了两路。
等她的身影转过,黎氏笑意沉稳的脸,一下子变得咬牙切齿。
“好,好一个二姑娘,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个狠角色,居然信口雌黄,将罪责推给赵奶妈。”
孔姨妈添油加醋:“不但除掉了姐姐的心腹,还取得了老太太的信任,可见她心思缜密,全不是平时的老实模样。”
海棠垂泪:“请太太救救奴婢的娘。”
黎氏恨恨道:“也是你娘不争气,居然留下这么多把柄,又是头油又是碟子的,让我如何做主,没有连累你已不错了。”
海棠哭道:“五十大板打下去,奴婢的娘哪里还有活路。”
黎氏道:“你放心,打板子的不敢下狠手,不过面上看着可怖罢了,回头你拿我那瓶贡上的膏药给你娘。”
海棠这才放心,忙磕头谢恩。
孔姨妈察言观色道:“府里上上下下见姐姐吃了亏,心中难免今后会偏向大房。”
黎氏眉心隐隐一沉。
“先让她得意几天,今后日子长着呢,走着瞧吧。”
海棠扶着黎氏,恨恨道:“是,凭她一个庶女,还能翻出太太的掌心不成?”
黎氏道:“此仇不报,我心难平。”
宜珠从另一侧穿过老太太院子,院外两个婆子在杖责赵奶妈。
宜珠停下步伐。
赵奶妈眼中带恨:“你,故意设计我?”
凑近赵奶妈耳边,宜珠低声。
“正如你想算计颂雪一般,我算计了你,只不过我成了。”
“果然是你!”赵奶妈惊怒道,“没良心的,冤枉老婆子,将来不得好死,嫁人早寡,生儿子没屁 眼。”
颂雪啐了一口:“我撕了你的嘴!”
赵奶妈的声音,引得丫鬟婆子渐渐聚拢。
赵奶妈咧嘴开始嚎:“我多年辛苦,血水变的奶水呀……”
以恩要挟。
这是赵奶妈常用的伎俩。
今日又想用这招吗?
这是想让众人皆知自己薄情,毁了自己名声吗?
宜珠声音不高但充满不可辩驳。
“奶娘每个月的月例比一等丫鬟还多,府上一直不曾亏待你,这些年就连我的月例也是你拿了去,我问心无愧!”
可给我闭嘴吧!
又没有白喝你的奶!
不过是交易罢了!
“以下欺上,赌博好酒,冤枉颂雪,你做的事情哪一件对得起天地良心?”
颂雪大声叫好。
围观的婆子丫鬟也跟着叫好。
赵奶妈又羞又气又疼,直挺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