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你与侯府的白若轩订了亲,姑姑甚是为你高兴。
他这人稳重,又得皇上恩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首相,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个可托付之人。”娴贵妃犹如对待亲生女儿,对这门亲事极为满意。
“先前还以为你会与侯府世子订亲,毕竟你祖父欠下恩情。
要将嫡女许配给侯府世子。如今你与白若轩订亲,那便更好了。”
“如今与白首相订亲,确实有点意外。
但羽汐定会珍惜这份姻缘,不辜负娘娘期望。”慕容羽汐的脸颊微微泛红。
娴贵妃微微抬眸,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
“白若轩,身为首相,位高权重,手掌国家大事决策,那岂是侯府世子能比得了的。
没落的侯府,世子不过仗着家族余荫,明面上争得一时的风光。
而首相,那是立于朝堂之巅,为陛下分忧,为万民谋福祉的人。
其眼界、谋略、权势,不是侯府世子可以比的。”
慕容羽汐秀眉微蹙,眼中满是诧异:“娘娘是不看好侯府世子?”
娴贵妃轻轻放下花朵,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羽汐,你还是太过年轻,侯府世子能有几分才情?在本宫眼里世子这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人。”
慕容羽汐前世的记忆中,跟侯府世子白梓良定了亲以后,娴贵妃也是召见了她。
提及世子,娴贵妃不过寥寥数语,并未对其给予过多肯定。
“京中盛传侯府世子白梓良才学出众,堪称旷世奇才。
其所作每一首诗词都是绝世之作。
在一次诗词会友的宴会上,大儒临时出题,要求才子们临场作诗。
其他才子都呈上自己的佳作,唯独他竟突然生病晕倒,被抬回了侯府。”
“本宫留了个心眼,命人收集了所有世子的诗词,并请来了几位大儒。
大儒们品鉴过世子的诗词后,都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仿佛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绝世佳作。
其诗词涵盖了从疆场厮杀的壮烈,到耄耋之年的感慨。
再到山河壮丽的宏伟气势等等诸多方面。
更为奇特的是,很多我们南凌国从未出现过的事物,世子都能信手拈来,作诗一首。
以世子这般年纪,没有如此丰富的生活经历,又怎会写出这样的诗词呢?”
娴贵妃侃侃而谈,将所有疑虑一一道出。
“本宫也曾派人去试探过世子的才学,他分明是个学识浅薄、见闻寡陋之人,估计连秀才之位都难以企及。
而他那些惊艳绝伦的诗词,要么是抄袭得来,要么便是出自世外高人之手,被他拿来显摆罢了。”
“此事,皇上也知晓,看着白首相的面子没有拆穿而已。”
慕容羽汐聆听着娴贵妃所言,心中顿觉豁然开朗。
她想到自己既然能够重生,便也联想到了那个唐嫣儿的来历。
前世里,唐嫣儿语出惊人,所说之话皆是在这个时代闻所未闻的。
慕容羽汐抿嘴,微微浅笑起来。
回到明华宫,慕容羽汐和娴贵妃又说了很多家常话,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要离宫。
娴贵妃对羽汐极为疼爱,说道:“汐儿,往后若有事,尽可来找姑姑,姑姑定会全力帮你。”
“姑姑这边可有可信之人供我差遣?要机灵些、会办事的,最主要的是人品得靠得住。”
“好,姑姑知道了,定会为你寻一个可靠又好用的人。”
娴贵妃并没过多询问慕容羽汐缘由,便一口应下。
她深知自己这个侄女办事稳妥,身边也不缺会办事的人,现在向她要人必有其道理。
慕容羽汐依依不舍地拜别了娴贵妃。
出了皇宫之后,梦竹与青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慕容羽汐登上了马车。
“我们去一下北城。”慕容羽汐目光微微下沉,神色凝重。
在南凌国京城,素有“南贫北贱,东富西贵”之说。
京城之中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而破败的北城鲜有人至。
更不必说像慕容羽汐这样的高门贵女了。
梦竹和青柠全然不明白大小姐为何要去那样的地方。
不过既然小姐如此说了,她们便也只能依照小姐的意思去做。
马车过了一座北河桥,便来到了北城。
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流民乞丐,还有那些受了墨刑的犯人,三教九流之人混杂其中,无恶不作。
整个北城一片乌烟瘴气,简直如同一窝老鼠屎令人厌恶。
街边的房屋摇摇欲坠,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斑驳的痕迹。
肮脏的街道上堆满了垃圾和杂物,污水横流,散发着阵阵恶臭。
慕容羽汐的侍卫平日里并不嚣张跋扈。
但在这样的地方,该有的威严便得摆出来。
“让开!让开!都靠边!”一路上,两边的侍卫不停地大声呵斥着。
街上的路人连忙避让出道路,以便让马车顺利通行。
北望与阡陌并肩而坐,目不斜视,驾驭着马车缓缓行驶在北城的街道上。
车轮滚滚,碾过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马车周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金色的装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马车上的金丝帷幔随风轻轻飘动,仿佛流动的云彩。
红色的骏马高大健壮,步伐稳健,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高贵的气质。
路上的行人从未见过如此华贵宽大的马车,纷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好大的排场啊……光看几个侍卫就让人怕怕的。”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马车呢。”
“哇,这马好威武啊,霸气!”
“是啊,这样的马车在我们南凌国怕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这是哪个贵人才能配有这样的马车啊。”
马车继续平稳的前行着,穿过了好几条街。
最后马车远远的停靠在一个叫胭脂巷的路口。
放眼望去,巷子中仅有五户人家。
巷子两侧各有两户人家相对而设,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正对着大街。
与刚进入北城的那些房屋相比,巷子里的这几间房屋稍好一些。
比人略高的院墙中央是一扇木制院门,墙壁虽略显陈旧,但还算比较坚固。
“吱呀”一声,那户对着大街的人家木门缓缓打,一位老妇人牵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