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他就是你口中的大贪官——周权达。】
0783的声音在叶清脑海中回荡。
叶清仔仔细细盯着周权达看,【哼,果然长得一副人模狗样的嘴脸。】
实话讲,周权达的外表着实契合了世人对老学究的所有幻想:
他周身洁净无尘,一头花白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浑身散发着浓厚的儒家气质,发间那支温润如玉的玉簪,更是将他衬托得如同超凡脱俗的神仙般清冷孤高。
【果然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心更是隔肚皮,这句话在他身上展现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叶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满是怒意。
在0783所提供的那些触目惊心的资料里,周权达那双看似儒雅的手不知染上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而那些受害者中,多半皆是出身贫寒、满怀壮志的寒门书生。
寒门学子,他们承载着一家人的殷切期盼,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寒窗苦读数十载,只为那一朝金榜题名。
然而,他们中的一些人,却在这狗官的逼迫下,沦为了替考的工具,等考完就取人性命,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周权达的罪行,真可谓是罄竹难书,令人发指!
叶清越思及此,心中的怒火便越烧越旺。
她也曾历经高考的洗礼,深知那每一分背后的汗水与泪水,一分之差,足以断送无数人的前程,将上万人从梦想的巅峰推入绝望的深渊。
而这狗官,竟胆大包天地贩卖考试答案,甚至还肆无忌惮地找人替考,如此行径,简直是对科举制度的践踏,对万千考生的侮辱。
她咬牙切齿地低咒道:“这狗官,简直死有余辜,大卸八块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众官员听到了叶清的心声,皆露出惊讶的神情。
没想到神仙都要科考啊,不过看他如此愤慨,想来也是个风光霁月的好儿郎。
可惜,命运弄人,这一世投身到了一个太监身上,注定与科举无缘。
他们是很乐意有这样的一个嫉恶如仇的同僚的。
试想,若有叶清这般刚正不阿之士并肩作战,朝堂之风定能清朗几分。
若叶清知晓了他们的想法,只会摆摆手,谢邀,她只想混吃等死。
笑话,古代的科举可不是现代的高考。
高考她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但科举,一个地方取五六十名学子,那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出名的都是天才。
她本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天才放她头上,只会辱没了那两个字。
因此,对于那些凭借自身实力,在科举中崭露头角的学子们,她是十分尊敬的。
所以才会在面对周权达此等做派时,那么愤怒,那么恶心。
怎么会有如此恶的人,简直不配为官!
*
景文帝看着瘫坐在殿中的周权达,眼神冰冷,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看向吏部尚书示意他上前请奏。
杨坚深知此景非同小可,遂从袖中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空白奏折,步伐沉稳地走向大殿中央。
他声音坚定,掷地有声:“臣有本要奏。”
说完恭敬地举起手中的奏折。
这回,叶清十分有眼力见地取走杨坚手中的奏折,递给曹公公。
景文帝看着手中的空白奏折,眼中闪过一丝赞扬,不愧是他当年亲手挑中的状元郎,反应就是快。
他们之前并未有任何的通气,然而杨坚却早已未雨绸缪,备好了空白奏折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杨坚顿了顿,声音愈发铿锵有力,言辞间愤慨如潮,喷薄而出:
“礼部尚书周权达,徇私枉法,暗饱私囊,视律法如无物;草菅人命,肆意践踏百姓的尊严;
扰乱科举,玷污了国家选拔贤才的神圣殿堂。其罪行,罄竹难书!恳请圣上明察秋毫,予以严惩!”
这几句话,犹如惊雷般在大殿中炸响,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
科举,这是朝廷的红线,是国之根本,触之便是自取灭亡。
而周权达这贼子,竟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无疑是在挑战君王的底线。
景文帝的眼神愈发冰冷,他怒视着周权达,“呵,周权达,你胆子可真大啊。”
“别人犯下一件罪行已是惊恐万分、夜不能寐,你竟连犯数条,还敢将手伸向科举。
朕是该夸你一声有勇有谋呢,还是该骂你一声丧心病狂?这么多年,你竟能一直逍遥法外!”
景文帝的声音逐渐升高,说到最后化作震耳欲聋的咆哮,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话毕,景文帝便将手中的奏折猛砸向地上瘫坐的人。
砰!
硬物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也把叶清吓得不轻。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这么的心惊胆战。
她心中暗惊:【真是要命了,明明犯错的是别人,我怎么也跟着心惊胆战,吓死个人。】
【天子一怒,果然名不虚传,吓得我腿都软了。】
0783跟着说道:【宿主,我也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发这么大的火,吓死我了。】
0783在叶清脑海中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俩活宝一打岔,景文帝满腔的怒火霎时泄了气。
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底下站着的叶清,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怒大伤肝,身体重要,为这一个烂人,气坏身子不值当。
就在刚才,景文帝明显感觉到自己气血翻涌,脑袋嗡嗡作响,显然气得不轻。
感受到景文帝怒气消散,殿中的官员们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抬手悄悄擦了擦脑门的汗。
他们都知道,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震怒,这次的震撼可谓是前所未有,可把他们吓得够呛。
大臣们纷纷将怨恨的目光投向周权达。
你说你贪财也就罢了,竟还敢把手伸到科举上去了,简直就是嫌命长。
众人心中暗自琢磨,也不知道皇上究竟会如何处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上一次有人敢对科举下手,还在上一次呢。
算算时间,那时好像正值景文帝登基不久,朝堂之上血雨腥风,无数官员因贪腐科举而被拉下马。
那一年,科举中举之人几乎都能顺利步入仕途,因为空缺的官位实在太多。
那也是一个极为奇特的年份,有人扶摇直上,有人却跌入深渊,真可谓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