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见沈菀乖巧模样,心中怒火瞬间消散许多。
她温声道:“三丫头你来说,今日皇宫宫宴到底什么情况?”
沈菀点头,随即说道:“今夜在宴上,二姐姐递来一杯酒,孙女喝下后便感觉全身燥热,二姐姐便提议让我去后宫御花园散散心。我跟二姐姐出去后,肚子忽然疼痛起来,便丢下二姐姐去了净房。”
“从净房出来,孙女刚好遇到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翠柳,翠柳见我难受得紧就带我去见了长公主。长公主给孙女找了太医,太医给我施了针后便告知孙女,孙女喝下的不是什么酒,而是催情药。”
话音刚落,沈老夫人眉头骤然一紧,立马看向那边身体已经虚弱的沈萱。
沈萱连忙摇头解释:“祖母,我递给三妹妹的就是宴上的一杯酒而已,怎么可能是催情药,她是在骗你。”
“她从出生就不祥,如今回了沈家没多久,就要将我们沈家搅得天翻地覆!”
“住嘴!”沈老夫人将拐杖狠狠杵在地上,又看向沈菀。
“菀儿,你继续说。”
沈菀点头,目光落在沈萱身上。“二姐姐既然说你递给我的普通的酒,为何长公主和太医都断定我喝的是催情药?”
“难不成,长公主殿下会说谎?”
她目光又在周氏和江氏身上一一扫过。
“祖母,你是不知道,孙女险些就被嫁去睿亲王府了。”
“什么?”沈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菀低声抽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长公主听说昭和殿那边出了事,就带着孙女往昭和殿去,谁知还没到昭和殿呢,就听到母亲和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昭和殿内是我与睿亲王,还说让陛下作主让孙女……让睿亲王给我一个名份。”
“谁知,在昭和殿的居然是二姐姐。”
“江氏!”沈老夫人彻底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茶杯叮铃作响。
江氏见老夫人发怒,立马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解释道:“老夫人,不是三丫头说的这样。”
“儿媳与皇后娘娘在前台看烟花时,就听有人来报说三丫头去了昭和殿。”
“这昭和殿是睿亲王以前所在的宫殿,她一个闺阁女子去自然不妥,后来又有宫女来报,就说有女子正在昭和殿和睿亲王行苟且之事,所以儿媳才以为里面是菀儿。”
“儿媳如今一人管理沈家大小事,将军又不在身边,儿媳的委屈,老夫人难道不知吗?儿媳冤呀。”
沈老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菀出生当夜,就有人从宫里秘密传来一些消息。
她才和沈渊以灾星之名,将沈菀连夜送往乡下。
可如今才回来多久,就被那些人盯上了?
沈老夫人冷冷道:“可即便是这样,里面的人还未看清楚,你就当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了,你将我们沈家颜面置于何地?”
“枉你还是将军夫人,出言维护沈家子女几句都不行了?偏要求陛下作主让菀儿去睿亲王府?”
江氏低垂着头,瞥了一眼沈菀,拳头微微攥紧。
“是儿媳的错,儿媳也不是故意的。”
沈老夫人将目光一转,落在沈萱的身上。
“你呢?又是怎么回事?”
沈萱道:“祖母,孙儿也是无辜的,孙儿去找三妹妹,谁知被人打晕醒来就在昭和殿了,祖母我不想嫁给睿亲王。”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还不说实话?你递给菀儿那杯酒,到底有没有催情药,你从实招来。”
沈萱连忙摇头:“祖母,没有,就是一杯普通的酒,孙女怎会给三妹妹下药。”
可沈老夫人根本不信,如今长公主和宫中御医都说了沈菀中了催情药,难不成有假。
她将拐杖狠狠砸在地上:“老身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是不如实说来,你就自行嫁到睿亲王府去。”
“要么就是清虚观当姑子,永远也不能回沈家!”
“要么,就死在清虚观里!”
“老祖宗,你不能这样对萱儿。”恰这时,周氏从椅子上起来,跪在沈萱身旁,心疼的将沈萱抱在怀里。
“我们萱儿腹中还有辰王的子嗣,不能嫁去睿亲王府,也不能去清虚观当姑子。”
一提到沈萱腹中还有孩子,沈老夫人气得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便是教的好女儿?她与尚书府二公子还有婚约在身,如今毁了身子还怀上身孕,又与睿亲王纠缠,你以为皇家会认下她腹中孩子?你简直就是做大梦!你们实在让我们沈家蒙羞!”
“老身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就逐出沈家,前往清虚观,要么就嫁到睿亲王府去,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
周氏拂袖擦着眼角的泪,看向沈老夫人。
“老祖宗,我们萱儿都是被沈凝这个贱丫头害的!”
“若非是她找人打晕我们萱儿,我们萱儿不会在昭和殿被睿亲王……还请老祖宗作主为儿媳作主!”
“二婶,这关我何事?”跪在一旁的沈凝立马急了。
沈菀却平静如水,上辈子二房和她的好继母联合搞垮整个沈家。
今日,先让他们狗咬狗。
周氏将簪子拿起来,递到沈老夫人面前。
“这是沈凝的簪子,是在昭和殿的床榻上捡到的。”
“她还没去昭和殿时,我便察觉她簪子不在了,她说掉了,怎么会好端端掉到了昭和殿?她分明就是嫉妒我们萱儿,所以设计毁了我们萱儿。”
“祖母,孙女冤枉!我真的没有!”
沈凝越是解释,这周氏就越是不依不饶的。
周氏不服气道:“我们萱儿肚子里有辰王的子嗣,自会等陛下来判决。”
“可四姑娘设计害了我们萱儿,我们萱儿就算要出家当姑子,那她也得受到惩罚,凭什么……凭什么什么都是我们萱儿受罪!”
“二婶,真的不是我。”
沈凝气得捂住胸口,看着那根梅花簪,细细打量片刻。
“祖母,孙女真的没有要害二姐姐。”
沈老夫人沉着眉眼,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几人,目光落在沈萱身上。
“一个两个的,都学会害自家姐妹了。”
“沈萱,祖母再问你一次,你递给菀儿到底是不是催情酒?还是说,要祖母将长公主和太医请到府上亲自问清楚?”
沈萱忍着疼痛,低垂着头:“祖母……”
“说,是与不是!”沈老夫人怒喝一声,直接将沈萱吓了一跳。
“是……”沈萱咬着唇,艰难的吐出这个字来。
“来人,先将二小姐拖出去关柴房!”沈老夫人话落,两个仆人就冲了进来,直接将沈萱拖出去。
“老夫人你不能这样对萱儿,萱儿腹中还有孩子,老夫人!”周氏见状立马哭喊。
可两个仆人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将沈萱拖着往堂外走。
周氏连忙起身,哭喊着跟着两个仆人往堂外走。
此刻,江氏紧拽着手,不敢看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幽寒的目光落在沈凝身上,沈凝微微颤抖道:“祖母,我真的没有害二姐姐,我真的没有。”
“江氏,你来解释,凝儿的簪子为何在昭和殿?”
江氏抬眸,对上沈老夫人阴冷目光时,又立马低下头,“儿媳也不知,定是有人想陷害我们凝儿。”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不是在昭和殿前,一口咬定里面是菀儿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一回来也不通报我一声,就想着隐瞒此事。”
“作为将军夫人,在外人面前也不想着维护这几个孩子名声,还一口咬定是里面是菀儿,你居心何在?”
“这件事,你这个做母亲的责任最大,至于四丫头有没有陷害二丫头她心里清楚,终究是要给二房一个交代。”
“祖母,我没有!”可任沈凝怎么解释,可沈老夫人之意就是要家罚。
沈老夫人幽幽道:“都下去,去祠堂领家罚。”
“为了你们这些事,老身也累了,萱儿之事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