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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想你是对的,安娜贝尔,从局外人的角度看待事情,总是会看到不同的点,感谢你我的孩子。”许久,麦格教授才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来,她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忘记了那个孩子曾经经历过的苦难与挣扎,站在了偏见的一边,居高临下,傲慢的指责那个孩子不应该追求力量,而忽略了,他追求力量的初心只不过是为了自保。

“这没什么,米勒娃,你不要嫌我吵闹才好,不过我想你似乎对那位斯内普教授有所改观?”安娜贝尔把沉重的话题轻轻带过,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原点,那位黑漆漆的教授。

“我想是的,西弗勒斯刚入校的时候我曾关注过他,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正好是黑魔王崛起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都是纯血家族出身,除了他。

一开始没人认为他会去斯莱特林,但是我想,机敏且严谨的灵魂总是会被斯莱特林所吸引,就像历届斯莱特林的院长几乎都是魔药教授一样,他们有着相同的特质。不过他在斯莱特林的日子不太好过,虽然他有普林斯家族天生的魔药才能,但是作为一个混血,在那个时候,他要承受的苦难,不比任何人少。

真的是人老了记性会满满消退,我还一度很遗憾他不是格兰芬多,就算是拉文克劳也好,他在那里过得着实不轻松。”面对自己的后辈,麦格教授坦陈自己的悔意,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谴责。

“您对他的评价很高,我曾听过这位先生的一些传言,他似乎曾是……”安娜贝尔是个护短的性子,而麦格又是她尊敬的长者,当然不好附和她的自我批评,只好聊点别的,“我想你的看法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确实是,但是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几乎所有有能力的斯莱特林都聚集到了那个人身边,不论主动或被动。而进入那个阵营,意味着沾染罪恶,或许有人没有亲自动手,但是,,,”安娜贝尔懂了麦格的未尽之意,确实,没有人是完全无辜的。

“米勒娃,我明白,人孰无过,不过我想既然邓布利多教授相信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我想你也是相信他的不是吗,”虽然觉得自己的安慰可能没法消除麦格心里的不安,但是安娜贝尔还是宽慰了一句,“日久见人心,我想这位教授先生既然能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一定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过照你这么说,我想我的礼物,或许可以更丰厚一些。”

安娜贝尔笑了笑,从随身的小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放到了麦格的桌上,《黑魔法对施法者的影响:“这本书的作者或许你也听过,纽蒙迦德的那位先生,他这些年出的书流传相对较少,这本也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相信斯内普先生应该也很感兴趣。”

“好孩子,你想的很周到,我想西弗勒斯应该会喜欢你的礼物的,那我就不留你了,希望你们年轻人在魔法的影响上交流顺利。”麦格显然很喜欢自己这位通透的后辈在准备这本书上的深意,眉宇间的轻愁散去,语调也上扬了几分。

告别麦格教授,安娜贝尔沿着霍格沃茨的旋转楼梯一步步走向地下的办公室。她其实挺喜欢这座和布斯巴顿建筑风格截然不同的英国古堡的,虽然陈旧,但是时光没有在这个千年的城堡上留下腐朽的印记,反而是穿越时间带来的沉稳大气,可想而知,在这座城堡建成之初,该有多么的巍峨雄壮。

虽然英国魔法界在前些年的动荡之后,人丁稀落,很多教室空置,但是这完全不影响霍格沃茨给人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随着安娜贝尔慢慢走向地下室,也逐渐改变,真的是,有点太冷了。作为布斯巴顿的魔药学优秀毕业生兼现任魔药学教授,她当然知道魔药材料的储存条件之一就是低温,但是为了自己的舒适着想,她只是在魔药材料的储存柜上加了低温的保温咒,而不是把自己也像魔药材料一样低温储存起来。不过这个想法,在她到达魔药教授的办公室前,就被安娜贝尔甩出了脑袋,伸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赛杜教授”在自己办公室内也穿着一身整齐修身的巫师袍的斯内普教授打开了门,看到来人他眉梢轻挑,微微露出一丝疑惑,“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语气没有感情,疏离的意味明显。

“斯内普教授,日安,或许我可以进来说?我带了礼物。”安娜贝尔忽略了男巫语气中不甚欢迎的意味,露出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是面对另一所魔法学校的教授,斯内普还是侧开身,为安娜贝尔让开了路:“请进,赛杜教授。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得好,叫您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丝绒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

“我想要是叫其他收到礼物的院长们听到您这句话他们可能会伤心的,斯内普教授,这只是见面礼而已,您不需要为我做什么,这只是一份友谊的象征,我想,您不会让斯莱特林拒绝赛杜家的善意。”安娜贝尔充分发挥了一个商人的特质,长袖善舞,一句话把其他几位院长划归到她的一边。而赛杜家与斯莱特林,更让斯内普无法拒绝,毕竟一个有实力的家族族长对整个学院释放善意,是他作为院长根本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的。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似乎只能对您家族的善意表示欢迎了,”斯内普言语间的疏离仍然不减半分,“请坐吧,赛杜教授,茶?”

“非常感谢,英国的天气可让我和学生们受了不小的罪呢,一杯热茶可帮了大忙了。”向斯内普微微颔首,安娜贝尔选择从最安全的天气话题入手。

“我想,布斯巴顿的教授温暖咒应该还是能得心应手的,”挥舞魔杖端来热茶的斯内普语气略带嘲讽,“而且我想赛杜教授的炼金首饰,似乎也能帮上大忙。”

“您果然如同我听说的,观察入微,但是可惜那样繁复的首饰并不适合日常佩戴,而温暖咒对冷空气也没什么作用,我想布斯巴顿的教授还是需要呼吸的。”安娜贝尔虽然是上门送礼的,但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小小得把这句讽刺还了回去。不过没等到斯内普的还击,她又打开手提包,掏出来自己的礼物,这下斯内普的还击彻底咽了回去。

“斯内普教授,这是您的礼物,唔,我想同作为魔药学教授,您或许不会介意一位教授后辈来您的课堂上旁听?您或许不知道,我是今年才临危受命,接替了我的老师,莉娜·马丁教授的职务,她今年刚刚结束了多年的爱情长跑,与皮埃尔先生过二人世界,把教职交给了自己可怜的学生。所以我想,或许您允许的话,我在旁听的时候应该能向您学到不少魔药授课的本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安娜贝尔丝毫不吝啬赞美,如果面对的不是斯内普,而是弗利维教授,她想那位男巫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欢迎她的,而对面这位魔药学大师,可说不定。

“我没想到拒绝的理由,如果赛杜教授只是旁听的话,”出乎她意料的是,斯内普没有冷冰冰的拒绝,反而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我想赛杜教授应该不至于也要在课堂上和学生们一起实践,那布斯巴顿学生实践的时候,就麻烦赛杜教授照看自己学院的学生们了,课后论文也是。”

安娜贝尔有点傻眼,这位真是一点便宜不占,也一点亏不吃啊。不过这不影响她因为达成所愿带来的高兴心情,反正就算斯内普不说,她也会照看自己学院的学生的,谁让她是随团教授兼保姆老妈子呢,要是自己的学生在别的学校的课堂上闹出什么乱子,她也觉得丢脸,自然是要照看好他们的。

“很感谢您的慷慨,我想您或许愿意看看我带来的礼物呢?”达成所愿的安娜贝尔双手奉上了见面礼,一点不觉得说两句好话能让自己丢脸,能达到目的就行。

“多谢,”薄唇轻启,不带一份感谢,只是处于礼貌,但是斯内普的瞳孔在看到礼物的时候,极快速的收缩了一下。这份礼物,着实不轻,如果说一根完整的独角兽角是给任何魔药大师的完美礼物的话,兽角下方的那本薄薄的书,则是让任何一个巫师看到都会瞪大眼睛的礼物,不论是愉快或者是愤怒,只因书封皮上著作者的姓名:盖勒特格林德沃。

斯内普轻抚封皮,这本书并不厚,和其他的魔法著作相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薄,与其说是一本书,不如说它更像某个人的手札笔记。

他看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端着红茶轻啜的女孩,他起初以为这个年轻的女教授送他这本书是为了嘲讽他曾经的立场。

但是看到她不带一丝轻蔑的眼神的一瞬间,竖起的尖刺缓缓回收了一些,这个女孩没有露出那种看吧你是个卑劣的黑巫师你这辈子都无法翻身的表情,反而目光清澈,只有隐约的期待,似乎很希望他能够喜欢自己的这份礼物。

“斯内普教授,你喜欢吗?”看到男巫抬起头看向她,那个女孩放下杯子,轻声问道。

“这本书……”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了,质问女巫她是否在讽刺自己?还是假装被黑魔法刺激到大发雷霆?

不过没有等到他考虑好该如何继续,安娜贝尔笑着开口:“我没想到吸引魔药大师的不是独角兽角,反而是这本书呢。不过确实和这本书比起来,兽角更容易得到。您瞧,那位作者这几年都过着十分隔绝的生活,为了得到这本书,赛杜家的魔法葡萄酒可损失不少。”

她语气轻松略带调侃,似乎用葡萄酒敲开纽蒙迦德的大门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一样,对那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丝毫不提。

“不过您不用担心,这本是手抄本,那位先生应该不希望自己的著作在市场上发售,所以只有有限的几本在有限的范围内流传。所以我想,您应该也和我一样珍视前辈的经验分享,不会让他流向不能控制自己能力的人的,对吧?”

她的态度显然让斯内普又一步撤下了心防:“当然不会,”但没完全撤,“赛杜教授对这位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好的意见?”他指尖点着书本的封面,轻触在那个名字上。

“啊,这位先生,我想他只是有自己的想法,并且为了这个想法而付诸行动。我想只要是知识,就有可取之处不是吗?就像魔法一样,每个魔法都能给我们带来帮助,但是每个魔法也有他们自己的影响,就像烈火咒能够烧开水泡茶,也能融化皮肤一样,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这是研究这位的著作也给我带来了的思考和帮助,我同样也希望您能有所得。那么,日安,斯内普教授,很感谢您的茶。”

安娜贝尔没有接茬斯内普关于不好的意见的问题,反而输出了一番自己的观后感之后,迅速提出了告辞,她可不想让这位教授先生再多想什么立场或者意见或者黑与白了。

多说多错,就她的经验来说,再继续讨论下去,说不好这位曾经的黑魔王的追随者,就不会让自己去旁观魔药学课堂了,今天的任务可就要宣告失败。精明的赛杜少家主可不愿意让自己的计划打水漂,说完这些话,立刻起身告辞。

而安娜贝尔不知道的是,沉默送走自己的斯内普,回到座位上,拿着那本书,轻轻摩挲着书本的封皮和那个姓名,却许久没有翻开。

“两面性吗……”很久很久之后,一声低喃,才从那个座位上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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