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许迎春和许树各自午休了半个时辰。
然后就出发去永安镇。
临走之前,刚子跑来了,说是要帮许树去拔草,一听许树姐弟要去镇上,自告奋勇说自己去他家地里拔草。
刚子平时就是个淘小子,连自己家地里长啥样都不清楚呢,许树担心他冒冒失失的,再把庄稼踩坏了,没敢让他去。
现在许树把那两亩地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论起上心程度,村里他排第二,就没人能称第一。
刚子有点不高兴,觉得自己被人看扁了:“大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拔草而已,又不是啥难事,为啥不让我去?”
许树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许迎春笑着打圆场,这才让刚子心甘情愿地放弃了拔草的念头。
许迎春笑盈盈道:“刚子,这会儿太阳还热呢,地里只会更热,大树不是信不过你,他是怕你中暑了。这样吧,等大树从镇上回来,那时候天也没有那么热了,再让大树带你去,怎么样?”
这一番话听得刚子很受用,点点头:“那行,我在家等你们回来,你们可要早点回来啊!”
许迎春笑着点了点头。
姐弟俩这才得以脱身。
从大河村到永安镇,沿途要经过七八个村子,还有大片大片的麦田。
许树边走边观察别人家麦子的长势,那认真的架势,就好像是特意出来考察的。
姐弟俩走了小一个时辰,这才到了永安镇。
永安镇是远宁县最大的镇,但因为距离县城太远,它却不是最富裕的。
对于村子里大多数村人来说,远宁县太过遥不可及,永安镇的富裕程度,就相当于县城了。
偶尔来一趟镇上,回去也要吹嘘半天。
镇上各种商铺林立,小摊小贩更是多不胜数,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许树是头一回来镇上,不免被这番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许迎春拉着他先去买了窗纸,又进了香辛料铺子。
一进铺子,各种香辛料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许迎春看了看,八角、桂皮、花椒等都能找得到。
唯独没见到辣椒的影子。
她问铺子里的伙计:“小哥,方才我看了一圈儿,怎么没看见干辣椒?是已经卖完了吗?”
“干辣椒?”伙计一脸疑惑,“咱们铺子是镇上唯一一家香辛料铺子,从没听说过辣椒,小姑娘,你说的辣椒是什么?”
许迎春诧异,难道辣椒还没传进来?亦或是还没普遍种植?
她微笑:“或许是我记错了吧,这样吧,麻烦给我包一些八角、花椒……”
伙计也没放在心上,去包香辛料了。
从香辛料铺子出来,许迎春的荷包更瘪了。
这香辛料的价值实在是贵,好在这些东西用量不多,买一次能用很久了。
最后,她又去粮油铺子买了酱油、醋、糖……东西才终于买齐了。
她以后要做吃食买卖的,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东西买完,姐弟俩找了个一位妇人打听牙婆的事儿。
许迎春把牙婆的特征说给妇人听,没想到妇人听完却笑了:“小姑娘,你刚才说的那些,十个牙婆里有找出八个,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特征,光是永安镇就有好几个牙婆,更别提下属那些村子里。”
许树急切道:“可我记得她长得很凶,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凶的人!”
妇人:“牙婆是中间人,对待买家他们肯定是笑脸相迎,对待卖家……他们哪里还会给好脸色?”
许树失望地垂下头。
许迎春和妇人道谢,领着许树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安慰许树:“大不了咱们一个一个找,总能找到那个买走小花的牙婆。”
许树精神这才好了一些。
回到家,两人咕咚咕咚猛灌凉白开。
许树放不下地里的活儿,去隔壁喊了刚子就下地了。
许迎春给木薯换了水,弄了点浆糊把窗纸糊上了,既防蚊虫,又有隐私。
然后,她又进了山。
这次,她是准备再去找几棵陆沉给她的药草,那药草效果还挺好的,仅仅抹了一次就止了痒。
她想去找些回来,给许树抹上,他身上也都是被蚊子咬的包。
但是许迎春找了许久也没再找到一棵,她就只好作罢。
天快黑的时候,许树和刚子回来了。
许迎春把中午的发糕热了热,留刚子一起吃饭。
刚子正求之不得呢,中午就吃了那么一小块发糕,他到现在还回味呢,当即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吃到一半,李老太找来了,她拧着刚子的耳朵往外走:“好你个馋虫,我说咋不回家吃饭呢,原来是厚着脸皮来你迎春姐家蹭饭了,快跟我回去,你个丢人玩意儿!”
刚子一边喊疼一边求饶,那模样好不可怜。
两人拉扯着走到门口的时候,许迎春又塞给了刚子几块发糕,劝道:“李奶奶,是我留刚子下来吃饭的,他帮着大树在地里干了一下午活儿呢!”
提起干活儿,许树都要气得上去踹刚子一脚。
他那哪是干活儿啊,分明就是捣乱!
分不清麦苗和野麦子,拔了他好几棵麦苗,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后来,他就不敢让刚子拔草了,先让他在一旁老实看着。
李老太:“他不给大树添乱就不错了!”
说完,就拧着刚子耳朵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