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美国本科和研究生一起读的。
美国实行学分制,修满毕业所需的最低学分就可以申请提前毕业。
她四年便修够了学分,原本要等到明年三月申请毕业。想着马上过年,又四年没有回来,这次和导师请了长假,申请明年三月再回。
“也行。”林悦算着日子,“二月过年,刚好年后你回加州申请毕业,等五月份毕业典礼结束就可以回来了。”
周舟点头。
茶壶的水烧开,她拿过茶壶,滚烫的热水浇淋在茶杯上。湿壶温杯后,她才用茶刀翘了一小块茶放进茶壶之中。
“想好回来后要做什么?”周先达问起她以后的规划,“要不要来公司上班?”
周舟摇了摇头:“我在学校学的东西不想浪费,打算开个工作室。趁着几个月去看地选址,做好前期准备工作,等毕业后开业。”
这些她早就想好。
周氏夫妇对此没什么意见。
只要孩子有计划有想法,没打算游手好闲坐吃山空,他们并不打算插手她的职业方向。
一家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
眼看时间不早,林悦担心女儿时差没倒回来,又在郊区别墅没睡好,催着她上楼好好泡个热水澡睡觉。
周舟躺在浴缸里,才有空拿出手机。
严以祁晚间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是从APP那分享过来的,他的航班信息。
周舟点开看。
她静静的盯着航班信息上严以祁三个大字,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滑回去。
指尖在聊天框犹豫了下,回了个收到。
那边没回,这个时间他在飞机上。
刚回完消息,有消息跳到了最顶上,是陈奕阳拉她进的那个群。
二十几个人的群,每天活跃的不像这些忙着撩妹的二世祖。消息一不留神没看,就变成了999+。
裴书臣在群里艾特她:【小祖宗,人呢?】
还有他艾特程聿的消息:【老哥,你不会把周舟姐丢郊区了吧,怎么一晚上都没见她说话?】
周舟粗粗翻了下,发现裴书臣在群里艾特了她好几遍。
先是听说她回来了,热情的约她改天出去玩。后是见她没回消息,时不时的艾特她一遍,问她怎么不回消息。
每次艾特过她,连带着艾特一遍程聿,质问他到底把她藏哪去了。
其他人调侃他失了魂,就连忙着和小明星厮混的陈奕阳都抽空回了几条消息,999+的消息程聿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像他的作风。
在别墅里时,群里的消息也很多。陈奕阳时不时讲群里在聊什么,程聿从没跳出来说过话。
人在里面,发言少的出奇。
周舟点开输入框,刚打了几个字,裴书臣的头像下面跳出一条新消息。
CY:【@裴书臣 你要不发去寻人启事吧。】
裴书臣回的很快:【?】
CY:【人要真丢了,你守在群里当小警察有什么用。你要有这个心,我打声招呼,给你在京城公安局留个位置,让你天天找人找个够。】
他刚说完,群里又热闹起来,表情包发的满天飞。
裴书臣连发了几条语音,一两秒的,都是脏话。
程聿这张嘴,不管是说话还是打字,都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刁钻气质在里面。
周舟在车上见识过。
等到群内再次安静,她才回了消息。
Zoe:【@裴书臣 和爸妈说话,刚看手机。】
裴书臣守在手机旁边似的,回消息回的贼快,还是条语音:“你那么久没回来,是该好好陪咱爸妈说说话。”
那些二世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有人起哄,直接将“咱爸妈”三个字刷了一整个屏幕。
周舟失笑,并不在意。
和群里人吹了几句水,周舟才关了手机,从浴缸里起身。
房间前几天就收拾了一遍,床上用品都换了新。衣帽间也送来了当季最时兴的衣服,什么都准备的妥帖。
别墅这几天,时差倒的差不多,这个点差不多就困了。
再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王嫂给她准备了午饭,她吃过饭便开始收拾,下午两点五十到的机场。
严以祁的飞机下午三点落地。
电子屏幕闪过严以祁的那趟航班到达时,周舟还有些恍惚,直到看到那个高挑清瘦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她情绪莫名有些复杂。
周舟看着他,脚似乎被定住,挪不开一步。
那抹的身影朝她走近,面容在她眼前变得清晰,她还没恍过神来。
一双手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柔柔的蹭了下:“Zoe,是有多久不见,都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
周舟回过神,对上他温和的笑容:“没有,欢迎回国。”
说太久也不对,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只隔了短短八个月。
这段时间两人偶尔联系,只有只言片语的文字,没打过一次视频。
八个月没见,严以祁和她记忆中一样温润如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氤氲着岁月静好的气息。
很熟悉,却添了些陌生。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聊了些生活中的琐事。
一直到车上,周舟才问他:“你不是去了悉尼,怎么突然回国了?”
“我前几天回加州,原本就是找你。听说你请了长假回京,就也回来了。”严以祁笑着解释,“以为你要在加州呆到明年五月,没提前打声招呼,倒是跑了个空。”
周舟没问他找自己做什么,只说:“想着回来过年。”
严以祁目光微微向下瞥,定定的在她侧脸上落了两秒,而后道:“Zoe,我们是不是有点生分了?”
他嗓音一贯的清冽温柔,没有咄咄逼人,却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是问她,却是肯定的语气。
准备踩油门的脚微顿,周舟感觉自己的右脸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火辣辣。
脸偏到另一头,靠着座椅去看左侧后视镜,清楚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妆容精致,轻挑的眼尾藏不尽的妩媚。
和周舟玩过的男人都知道,她恣意洒脱。
玩得起放得下,断了便断得一干二净,没有回头的余地。
只有她自己知道,唯独面对严以祁,她没有。
她对严以祁,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