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严启不加掩饰的威胁,叶临毫不退却地与其对视着:
“臣不明白,臣不明白陛下为何对臣如此执着。陛下知道臣心里有人,便明白臣不会以真心待陛下,陛下能得到的便只有这副皮囊,那陛下为何不寻一些乖巧听话的美人?”
“你……”
严启被这话气得一时语塞,他很说自己不只想要这副皮囊,还想要叶临的心,可这话若是从他口中说出,便太卑微了。
他颠覆了楚国江山,拥有着前朝的一切,包括面前的人,也应该包括这人的真心。
这时严启才发现,面对已将一颗真心送给祁睿明的叶临,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无理而可笑。
多荒唐啊,仅仅是因为没由来的一见钟情,他与叶临间的博弈便成了一场荒诞的笑话。
“可他,负了你。”
严启敛了怒意,用着近乎嘲弄的语气道,
“祁睿明见风使舵,他背叛了你、将你的江山毁了,你看看他平步青云时可有半分顾着你?”
“叶临,我告诉你,我不会成全你们,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祁睿明不值得你去爱,你也该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叶临轻叹一声,道:
“臣子谋事为民,民不变,故朝代更迭,前朝之臣可另择良主而事;可君谋事为国、为族、为己,一国覆灭,亡国之君焉能弃灭族之仇于不顾?臣不爱陛下,更毋论臣与陛下之间还隔着灭族之仇。”
听到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语,严启的指尖因怒意而微微颤抖着,最终化为了泄愤的动作,拽住了叶临的乌发。
因为太用力,叶临的发冠掉落,青丝随之散开。
“哈哈哈,叶临……你说的好啊……”
严启堪堪敛了几近爆发的暴戾,掐着披着青丝的脖颈,将他压在了凹凸不平的毯子上:
“但这些话你日后最好少说些……否则朕保不齐你、还有祁睿明,会受到怎样的惩处,懂吗?”
叶临抬手捂住了疲惫的眼眸,几近绝望地说:
“陛下何必如此,放过臣,天下美人总有一个合陛下心意的……唔……”
严启缓缓收紧了手掌,看着叶临强忍着挣扎的模样,冷笑道:
“可朕,现在只要你。”
“你听好了,无论你与祁睿明的过往如何,如今你既选择留在朕身边,那就该将往昔全数抹去。”
叶临苦笑:“臣何尝有过选择?”
“有,此刻朕就让你选。”严启道,“你若留在宫内服侍,朕不会对祁睿明下手,否则……一个墙头草罢了,他的命也不值多少。”
言罢,严启又近乎温柔地吻了吻叶临的唇角,低声蛊惑道:“安乐公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要怎么选吧?”
叶临知道再也无法说服严启改变主意,他甚至于有些后悔没有听祁睿明的话去利用严启的感情——他这次只是想试试,试试将自己的心意坦白可否换得严启的理解,可他错了。
沉默许久后,他终于认命了般,垂下了头颅:“臣……愿留在宫中……侍奉陛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严启面上的冷意也逐渐消散了。
他轻吻着叶临的发丝,轻声安抚道:
“日后无朕旨意,不许出皇宫一步,这都是你自讨的。但安乐公之位朕还给你留着,府里的事务也叫你的人打理着,装作你还在府中的模样,绝不让外人知晓你入宫之事。”
“还有,以后服侍朕时,若是再让朕听到什么不该说的话,祁睿明的命可由不得他了。”
听完这些半是威胁半是保证的话,叶临缓缓合上眼眸,眼尾滑落的清泪淌过那颗勾人的泪痣,看得让人心碎。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