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李杳。”
溪亭陟唤了一声李杳的名字,李杳顿时闭嘴了。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听他的,反正李杳就是没胆子反抗。
她一个女人,活得跟一个怕老婆的男人一样。
溪亭陟看向被钉在墙上的妖怪,“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饶过你性命。”
“好好好,公子你问。”
“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玄天秘境,每五年一开启。”
溪亭陟继续问:
“秘境内难以滋生妖灵,你如何会在此处?”
“我是五年前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刚开始的时候本来想着五年后出去,但直到今年我才知道这个秘境有进无出,哪怕是五年后的入口重新开启,修为达不到也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李杳顿时懵了,“啥意思?我出不去了?”
“这也不一定。”女妖怪看向溪亭陟,“公子灵力通天,要是修到元婴境界,带我二人出去应该也是可行的。”
李杳看向旁边的溪亭陟,意思是现在只有等这人修炼到元婴期才能出去。
可是修炼之路何其困难,莫说是元婴期,哪怕是金丹期也是许多人一辈子无法跨过的枷锁。
溪亭陟看着女妖:
“这秘境中可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妖物?”
“没了。”
女妖怪如是说,“自我来这儿五年,除了你二位以外,没有见过其他人。”
李杳傻眼了,意思是她只能跟溪亭陟和一只爱慕溪亭陟的女妖怪过一辈子了。
李杳晕了。
书名意思上的晕。
她晕过去的时候好像落进一个怀里,温暖的怀抱,舒服地李杳想一睡不起。
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看见了那张女人的脸。
是一张清婉秀丽的脸,穿着青色褙子,温温柔柔对她笑着。
“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她的情劫不是应该早就结束了吗?
李杳猛地睁开眼睛,翻坐起身,她好像感受到了梦里那个人极度的担心和紧张。
“你醒了。”
穿着白色法衣的男人走进竹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溪亭陟看着她额头上的冷汗,“你做噩梦了?”
李杳沉默片刻,然后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
她真不记得了,明明那个人的脸那么熟悉,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是谁。
溪亭陟沉默片刻,把手里的药递给她。
“先把药喝了吧。”
李杳“哦”了一声,缓缓接过他手里的药。
一口闷完了,她才问道:“这是什么药?”
有点苦,不太好喝。
“治疗伤寒的药。”
李杳又“哦”了一声,她傻傻看着自己的躺的地方,竹屋竹床,还有竹子编的家具。
“这是哪儿?还在秘境中么?”
溪亭陟点点头,“我们暂且只能先住在这里了。”
李杳抬头看向他,“暂且?”
她猴子探头,“意思咱还能出去吗?”
“我会带你出去的。”
溪亭陟如是说。
“哪种带?”
李杳幽幽道:“八十年后我化成一杯黄土,你把我骨灰带出去也是带。”
溪亭陟:“……你若是想如此,八十年后我定当来接你。”
溪亭陟跟李杳相处这两天,大概也摸清楚李杳是个什么性子了。
他把药碗放在一边,“你且好好休息,莫要担心,我定会努力修炼带你出去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修炼么?”
李杳说,“我也有灵力了,我是不是也可以修炼,要不你教我两招防身术吧——不求能打败大妖,只要够应付几个山匪就行!”
溪亭陟看着李杳亮晶晶的丹凤眼,沉默片刻,还是残忍地戳穿了李杳的幻想。
“那些灵力在你的体内已经消散了。”
李杳眨眨眼,立马抬起手,努力了许久,也没有在掌心看见那一小团熟悉的蓝色火焰。
溪亭陟道:“双修能把我的灵力过渡到你身上,但那终究不是你自己修炼来的,只存在片刻就会消散。”
倘若李杳是个捉妖师,这些灵力倒是能帮她提升修为,但是她是个凡人,是贮存不住灵力的容器。
李杳死心了,她躺倒在床上,对溪亭陟摆了摆手。
“你去修炼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溪亭陟没走,他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的女子。
上辈子,他与她成婚三年都没有仔细看看她的样子,这辈子分明没有成婚,他于她也无需再承担责任。
可是在看见李杳误会他与沙师姐的关系时,他还是第一时间追上去跟李杳解释了。
在他潜意识里,他还是把李杳当作妻子。
所以在李杳提出双修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李杳,你很想出去么?”
李杳从枕头里抬起头,扭头看向他,然后立马翻坐起身。
“你有别的办法能出去?”
溪亭陟看着他,“如是用你体内的赤魂果双修,我有把握在两年之内出去。”
李杳一顿,眨巴眨巴眼睛。
脑子好像无法思考了。
小黄书在她脑子里一页一页翻过,上面的人被换成了她和溪亭陟——李杳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一颗心脏砰砰砰地打擂。
像是从她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李杳傻坐着,一时间不知道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各种思绪在她脑子里闪过。
这话啥意思?她可以白睡溪亭陟两年?
——两年啊,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李杳动了动屁股,身子往后面挪了挪,在床前空出一片位置。
她看着溪亭陟,“那你要上来吗?”
少女的眼睛很亮,但是因为胆怯,里面的光被分割切碎,成了一片零散的细光。
紧绷到极致的李杳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她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画面。
大开着的竹门和竹窗被无声无息关上,李杳慌了。
她很想说等等,等她做点心理准备。
但是又觉得现在说出来好像有点煞风景。
于是李杳盯着天花板忘记了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
差点成为唯一一个憋死在男人床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