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何氏后,林眠仍觉不放心。
想着这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快就要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她心里就异常难受。
略一思索后,她干脆直接追去了韶光院。
她这么做一来可以贴身照顾何氏,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对她动了手脚,二来可以避着厉明舟。
这侯府她是注定要走的,两人还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时间一晃过了四日,这一日侯府正门大开,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林眠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前世今生竟参加了厉明舟两次大婚。
她本想找个清静地方独自待会,谁知一丫鬟竟将茶水洒在了她的衣衫上。
那小丫鬟见自己闯了祸,立即跪下拼命磕头道:
“大奶奶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说完竟又开始左右扇起自己巴掌来。
“求大奶奶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本来今儿厉明舟和叶棠成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二人身上,被这丫鬟这么一喊,不少人纷纷看向林眠。
参加宴席的女客中有人窃窃私语。
“那位就是厉家的大奶奶啊,怎么人长得跟天仙似的这么容不得人,小丫头不过洒她身上一点茶水,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么?”
“就是就是,就算要摆她侯府大奶奶的威风,也得分个场合不是?”
先说话那妇人又尖酸的说道:
“我听闻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哪懂什么礼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林眠听见,气的半夏脸都白了!
“你们太过分了···”
“半夏!”
林眠轻斥出声,及时阻止了要冲过去找人理论的半夏。
重活一世她别的本事或许没长,倒是识得了几个人。
这泼她一身茶水又自扇巴掌的丫鬟是叶棠的人,而那两个议论她的妇人也都与叶家关系匪浅。
前世,半夏气不过便与她们理论了几句,那两位夫人便说她指使丫鬟打人,将这件事直接在这大喜的日子闹开了。
她们自己故意抓伤自己,非说是半夏打的,不仅如此竟还有人证,真是一环扣一环,摆明了就是要在今日给她扣上苛待下人纵奴行凶的恶名。
最后这件事是侯夫人出面护着她,才算压了下来,可她的名声自那日起便也彻底毁了。
如今重活一世,这笔账林眠倒想跟她们算算。
不就是演戏么?
谁不会!
她敛了眸色,亲自起身将那小丫鬟扶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知道的是你冲撞了我心里有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人指使故意让我背个苛待下人的骂名呢!”
那丫鬟被她扶起,一时竟呆在原处,又听她这般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林眠似没看出她的紧张,接着问道:“我看你眼生,是这府中哪个院子的丫鬟?”
“奴婢是···是···”
这时向她们这边看过来的人更多了,那小丫鬟更加不知所措。
“你怕什么?我看你这身衣裳与新二奶奶陪嫁丫鬟穿的一样,你莫不是新二奶奶的丫鬟?”
那小丫鬟没想到今日人这么多,林眠竟会观察的这般细,手心和脚心立马就冒了汗。
林眠拉过她的手,如临家大姐姐般温柔的说道:
“你别怕,我这没有让丫鬟跪地扇嘴巴的习惯,都是爹生娘养的,以后可千万别这般糟践自己!”
众人一听,瞬间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哪里是厉家这位大奶奶厉害,感情是刚进门这位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还在家当姑娘时便这般苛待下人,以后若是真当家做了主母,这侯府的下人还有活路吗?
解决完这个丫鬟,林眠又走到刚才议论她那两位夫人面前福了福身。
“看几位夫人的打扮也是世家奶奶吧,这怎么连闲谈莫论人非的道理都不懂?而且事情都没搞清楚就直接下定论,我倒想知道,是你们太蠢,还是故意而为之?”
刚才最先挑拨那妇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厉大奶奶刚才还与那丫鬟说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呢,这看着也不像啊!”
林眠冷笑:
“我可以有好脾气,但凭什么惯着你?夫人若是耳朵没毛病,就应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是该向我道个歉呢?”
“呸!一个望门寡还真把自己当成这侯府大奶奶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凭你也配让我道歉?”
“张家三奶奶好大的威风,我堂堂永定侯府长子长媳你的身份还真配不上给她道歉!”
侯夫人何氏在一众丫鬟婆子的陪伴下疾步走了过来,人未到便怼的那张家三奶奶哑口无言。
她过来后先看向林眠,柔声问道:“眠儿,可有伤到?”
林眠摇头!
见她真没事,何氏这才看向张家三奶奶,回头的一瞬间身上的气场立即变了,眸色凌厉,气势压人!
“我厉家不欢迎你这种乱嚼舌根的妇人,今日之事,你来道歉已经解决不了了,回去让你张家主母亲自来!”
那妇人一听脸都白了,刚要开口替自己求情,就听何氏喝道:
“请出去!”
林眠都想给她婆母鼓掌了!
太飒了!
何氏又转回头看她,立马换上一张笑脸。
“你这身衣裳湿了,快去换一件吧,可别着凉!”
林眠去换衣裳时,前院的喜宴仍没散,她绕过回廊,突然一个雪球扔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待她回头看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端三,你怎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