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仙峰上,叶蓁的住处中,她好不容易把刚才白嫦曦的那些话语给摒除脑海,打开手中的灵信之后,又被灵信上面飘出的字给中伤了。
叶蓁看着漂浮在信上面的字,不确定的念叨出来,“父亲给你寻了一门亲事,对方乃是皇亲国戚,你能嫁给他乃是一大幸事,而且,你岑姨也想你了,速速归来。”
原身同样看到了漂浮在信笺上面的字,一时之间,面露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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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难凭。
叶蓁身上大乘期威压的气息忽然爆发,掌中灵力翻涌,那封灵信顷刻间化作飞灰。
“你的记忆中,关于你在来紫霞宗之前的记忆,我探取不到,这是什么个情况?”叶蓁问原身。
原身哀哀戚戚的叹了一口气,“那些记忆,是我努力想要摒弃的。”
闻言,叶蓁愣了一瞬,才道:“原来如此,这具身体一开始就是你的,现在虽说是我的了,但你作为原本的主人,想要摒弃的东西,我这个后来者自然是接收不到。”
“原本以为,我再也不用回去的,”原身眼神有些迷茫,“可是,现在要如何自处。”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叶蓁看着识海中又开始自怨自怜的原身,皱眉再次问道。
原身闻言,陷入了回忆中,她款款道来:“我生活的地方乃是一个中级仙朝,名唤星宇,我的母亲乃是星宇仙朝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后嫁入侯府,在侯府当了十几年的主母,
之后却是在牛棚里面,生下了我,
她才刚生下孩子,却衣裳单薄的卧在冰冷、四处透风的牛棚里,侯府很大,空的房间很多,却独独为她特别建造了一座牛棚,和其可笑。
我还记得我娘说的,那年的寒冬特别的冷,刺骨的寒风刮骨,却不及她的心冷,
每天只能乞食,才能吃到一些残羹冷饭,而我的父亲,她装在心尖尖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脸嫌弃加冷漠的看着她,他身边还有一个柔美的女子,娇柔的用着手绢捂着鼻,软软的撒娇,嫌弃我娘臭,多么可笑,
明明我娘才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而来的妻子,他却为了一个妾,把我娘磋磨至此。
我娘说了,当年明明是他主动上门求取的,也没人逼她,后来外爷和舅舅他们去了战场,十几年没有回来,他便长了胆子,听从那妾室的话,如此对我娘,
还把那些年对我娘的虚情假意,都怪罪到她的身上,说她将军府用权势逼他娶她,
明明是个落魄侯府的侯爷,为了荣华主动勾引求娶,最后却偏偏怪罪到我娘头上,前辈,你说好笑不好笑?”
原身说到此处,凄怨的问了一句。
叶蓁皱着眉头没说话。
原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回答道:“好笑,太好笑了。”
她语气顿了顿,接着道:“后面的日子,我娘疯了,整日、整夜的在牛棚中哀嚎,他为了不引人瞩目,一杯毒酒就这么送走了我娘,
后来,有一个仆人,看我可怜,悄悄地喂养我,我倒是活了下来,那人就是岑姨,我的奶嬷嬷,也是救命恩人,但迫于四处都是那妾室的眼线,怕他们迫害我,却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我,
不过一两年的时间,那妾室生了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女儿,他把那孩子当珍宝一般,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人偷走,
可是我呢,被他弃如敝履,在府上躲躲藏藏,饥一顿饱一顿,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我要活下来,我还不如去死好了,可是我又没有勇气去死,就这般苟延残喘的活着,
十几年之后,那妾室生的孩子长大了,千娇百媚,惹人心怜,美名在外,在京中得了一个第一美人的称号,京中的那些簪缨世家的公子们,都喜欢她,
她就像小师妹一般,动一动嘴皮子,上赶着贴近她、爱慕她的男子,多了去了,我只能偷偷地躲在暗处,看着她如明珠一般,闪闪发光,
我暗自想着,为什么都没人喜欢我呢,
后来,我们和风啸仙朝的丈,打完了,我们大获全胜,外爷和舅舅他们也要从边关回来,他害怕事情败露,听到风声之后,便将我好生养了起来,每日各种丹药灵食喂好,
之后再用岑姨威胁我,让我听他的话,好好跟将军府搞好关系。
外爷他们凯旋回来之时,他就带着我去了将军府,一进府上就开始哭丧,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虽然日日以灵药、灵植调养,却终究没有办法,在几年前已经病逝,只余下一个女儿,
他一个男人没有办法,这才抬了一房妾室来教养我,而且还说那妾室是我娘亲自挑选的,
外爷他们见我被养得很好,也就信了他的话,我不敢有怨言,还得笑着脸配合,我知道他的品行,不敢拿岑姨的命来赌。
在他的授意之下,我时常住在了将军府。
我娘是将军府上唯一的女孩,深受宠爱,舅舅们在得知她是因为生我才伤了身体,最后身死,对我也算是不错,却热衷不起来,我能感觉到得到,他们不怎么喜欢我,
但不得不说,在将军府上,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而且,将军府中,外爷是真心喜欢我的,像是把他对我娘的亏欠,都补偿在了我身上一般,更是之后对外称呼,我是他们府上唯一的嫡女,其实,不过是在透过我在看我娘罢了,
之后,我在将军府结识了凌寒,他是大舅舅昔年旧友之子,一家蒙难,只余下他一人,拿着信物来投奔了将军府,
在府上,他对我很好,好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在他这儿,我体会到了那庶妹的待遇,我慢慢的喜欢上了他,与他交换信物,私定了终身,就这样一直到紫霞宗收徒的时候,我都是欢喜的。
紫霞宗所处之地乃是玄天大陆东荒,星宇仙朝也只不过是紫霞宗门下的一个不起眼的仙朝而已,
而作为东荒五大门派之一,其实在星宇仙朝收徒,他们是不怎么重视的,直到我被测出了极品雷灵根,他们的态度才热衷了起来。
之后,庶妹嫉妒我,他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仅仅只好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我好拿捏,不怕我翻出他的手掌心,
舅舅们恭喜了我,但态度依旧不亲,也不怠慢,那时候我想着,无所谓,紫霞宗的人说我是天之骄子,那我到了宗门,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喜欢我,就像是我那个庶妹一般,
但是我没有想到,到了宗门,几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却换不来真心,之后更是会出现一个像我庶妹一般的女子,她美丽,惹人怜爱,和庶妹如出一辙,就连我好心带着一同到宗门的凌寒,也弃我而去,为什么,我就不值得被爱吗?”
随着原身的讲述,叶蓁的脑海中也慢慢有了那些记忆,让她有些血压高升,青筋突突直跳。
“我就这么不值……”
“你等会儿,”叶蓁打断原身的自怨自怜,抬手揉了揉眉心,“刚才灵信上是不是说了岑姨?”
麻了、麻透了,忍不了一点。
前世,她的师父说过,心有火不顺,何人点的火,就找此人发泄出去,只有发泄出去了,心才能静,这话,她非常认同。
原身一愣,总觉得前辈话中有话,心开始怦怦直跳,她有些迟疑的道:“是、是啊,前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