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秦祯闻言大惊,急忙就要开门出去,去确认辅国公秦悍的情况。
雪述却在听到秦国公遇刺后,脸色顿变,猛然向秦祯杀去。
舟祭早就防着雪述,劈手就朝雪述握着短匕的手腕砍去。
雪述被舟祭砍中手,闷哼一声,立即后撤与舟祭拉开距离,见一击不成,果断就朝蓝召玉所在方向退去。
秦祯见雪述对出杀招,更加确定雪述今夜就是闯门来暗杀他的,推门便厉声道:“雪述勾结前朝余孽,欲行凶事!”
雪述见秦祯已经推门跑了出去,心思急转,张手就朝蓝召玉抓去。
蓝召玉见雪述向她抓来,眉目微沉,紧了紧袖中的短匕,亦是心思急转,瞬间就决定不反抗,任由雪述将她挡身在前,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
舟祭惊:“公主殿下!”
门外护卫蓝召玉安全的金吾卫们见到这个场景,大惊失色:“公主殿下!”
风仪女官芒乐腿软:“雪指挥使,您这是作何?”
喜房门外的人见驸马秦祯突然推门闯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迎头便见雪述挟持了蓝召玉,皆惊的神魂剧裂。
在大宣朝,谁人不知,雨阳公主蓝召玉乃陛下膝下唯一的血脉,她要是今日在这里出点什么意外,他们这在场的人,没一个能活。
秦祯跑到门外,回头见到雪述劫持了蓝召玉,亦是色变:“雪述!你疯了!”
院内现在已有听到动静,从外冲进来的羽林军,见自己顶头上司竟然出现在了公主喜房,还劫持了公主,一时间亦是不知所措,但他们手上动作却不慢,手中长枪横下,齐齐指向了雪述。
“放了公主殿下!雪指挥使,你这是要谋逆不成?”
雪述这会当然不会放了蓝召玉,更没有疯,但他此时不想被涌进来的金吾卫与羽林军即刻拿下,只能如此做。
他今日为了助蓝召玉成功杀了秦祯,在公主府主殿喜房外做的布置太过明显,这会秦祯已经被蓝召玉杀了还好,陛下就算事后为此震怒,也必会将这事给按下,保这唯一的女儿,连带着也会保他。
但问题是,蓝召玉没有杀了秦祯,再加上她前面装作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喜房的模样,想必之后也不会承认私下与他有过谋杀秦祯的合谋!
偏偏这时,公主府的前宴厅又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有前朝余孽混进来刺杀了秦国公,他这奉陛下之命,今晚护卫整个公主府安防的人,还形迹可疑的在喜房外做了清人的布置,之后来人细查起来,他就算浑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
勾连前朝余孽的罪名一旦坐实,崇政帝必不会放过功高震主的雪氏。
既然已经这样,干脆挟持了蓝召玉拖延时间,再通知爹即刻带族中主支出城…..逃至雪氏族地滋州,一切还有可为。
等父亲带人顺利出了城,他再挟持蓝召玉追上去。
蓝召玉乃崇政帝膝下唯一血脉,平时如珠似宝的宠,崇政帝再狠,投鼠忌器,他定能脱身。
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或可成功将蓝召玉也带到滋州,只要能让蓝召玉生下他的孩子,崇政帝就算再怒,想必也不会想在百年后,将皇位传给不是他血脉的人。
干脆,搏了!
如此想着,雪述眼中也浮出些许疯狂之色。
芒乐抬手拦住要冲进喜房的金吾卫,颤声道:“雪指挥使,放了公主殿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雪述用短匕紧紧地压住蓝召玉的脖颈:“都退后!让出门口位置!”
蓝召玉任由雪述用短匕架着她的脖颈,推着她走出喜房。
这会,蓝召玉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为何前一次婚宴时没发生这事,这次却发生了。
因为她的这次成婚,本就是父皇针对秦氏与雪氏的局。
外面那些刺杀辅国公秦悍的“前朝余孽”,必乃崇政帝事先安排好的人。
之前她就奇怪,崇政帝明知她与雪述之间“不清不楚”,怎还会特意在她成婚当日,指羽林左卫雪述来负责整个公主府的安防,就不怕这场婚宴出乱?
原来…….崇政帝早有算计,要的就是这场婚宴出乱。
崇政帝想在今日借前朝余孽的名义,杀了辅国公秦悍,除了换子的知情人,再以此追责雪述,从而牵连到雪述背后的雪氏一族。。
而今夜此动乱一出,她与秦祯的婚事必不能成!再加上她亲爹辅国公秦悍身死,明面上作为辅国公秦悍之子的秦祯,必要守孝三年。
届时,以她的性格,必是要趁机大闹,重新住回宫里,这婚事也就彻底告吹。
新婚夜出了这样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祯已经与驸马之位无缘,其他义子又有了可乘之机,会再次开始明争暗斗。
而秦祯作为过去式,再加上要守孝三年,还被她公然所厌,也就成了他人眼中的“局外人”,无人再会拿他当威胁,自然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有生命危险。
这三年的时间,完全够崇政帝彻底清除这帮功高震主的权臣。
等朝堂彻底被肃清,到时不论是她嫁给秦祯,让成为驸马的秦祯继位,还是直接除了她,昭告天下,恢复秦祯的皇子身份,就全看崇政帝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