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也是很无奈,本想着自己跑一趟酒吧把人带走,结果到了就看已经喝了不少的温奈昔东倒西歪地趴在吧台上,手上倒酒的动作不停,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没完没了的喝。
注意到周围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目光,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的车厘子立马上前拉住温奈昔的一只胳膊,“别喝了,跟我走。”
“我不!”一把打开车厘子的手,温奈昔撒泼道,“我就要喝酒,我就要喝,我要在这喝!”
不顾自己被打得红了一片的手背,车厘子继续拉她,“别给我耍酒疯,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让阿姨知道你就废了!快跟我走!”
“就不!”已然酒醉的温奈昔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使劲一推直接给车厘子推了个趔趄,“不要你管我,你不是不理我了吗?干嘛还来管我?还那我妈吓唬我,我就不走,就不!”
“不让我管你还给我发消息!”
这么一闹,车厘子也不快了起来,“行,你不走是吧,我陪你。”接着一屁股坐到温奈昔旁边,拿起吧台上的酒瓶给她倒满,“来,喝,继续喝,我看你能喝多少。”
“哼!”温奈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接着趁车厘子不注意一把抢过酒瓶开始对瓶吹。
车厘子大惊,立刻伸手去抢酒瓶,“你疯了,不能这么喝,快给我!”
“嘿嘿!”温奈昔把酒瓶藏在身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就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管我了,你也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车厘子无奈极了,“对,对,你说的都对。”
“樱桃你真好,”温奈昔把酒瓶扔到一边,转而抱住车厘子的胳膊,开始号啕大哭,“可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你一样呢?为什么啊?樱桃,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明明那么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他,可他为什么就不能……”话没说完,她就吐了。
车厘子“……”
吐完的温奈昔变得十分安静,乖乖趴在吧台上不动了。
车厘子这才舒了口气,活到这么大,她总算是知道温奈昔喝多是什么样了。
就这么折腾了半天,车厘子总算搞定了醉酒状态的温奈昔,结果正准备去结账的功夫,出事了。
温奈昔不知为何突然从吧台上暴起,用酒瓶把一个男的头给砸了,还流血了。
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没一会儿就叫来了一群兄弟,呲着一口黄牙要温奈昔给个说法,不然就要把人强行带走。
车厘子见状赶忙上去拦人,看看温奈昔同样受伤正在流血的手,忙把自己绑头发的丝巾发带解下来缠了上去。
“报警吧。”包扎的间隙车厘子偷偷跟温奈昔说道。
闹出的动静太大,理智被迫回归,温奈昔竟然一下子被激得清醒了一瞬,“不行,我爸妈那边……我没法解释。”
车厘子想了想自己那成人礼过后再度没影儿了的父母,果断放弃找他们求助。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拿钱。
俗话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于是车厘子一提出赔钱,那人立刻就同意了,想着到时候一起去医院顺便也可以给温奈昔处理一下伤口,然后直接照价赔偿就好,结果那边又不同意了。
“老妹儿,哥告诉你,医院都是坑人的地方,咱不去那,这伤咋样哥心里有数,这样吧,哥也不欺负你,就直接赔这个数就行。”说完伸手比了个五。
“五万?”
见车厘子拿起手机就要支付,那人眼睛一眯,“我说的是五十万。”
车厘子花钱素来大手大脚,所以她父母给她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有设限,好在钱包里还剩点爷爷奶奶过年给的压岁钱可以应个急……
这样想着,车厘子下意识就去摸钱包,没想到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这时她才猛然想起,她把包落在篮球馆了。
这可怎么办?
病急乱投医的车厘子只好寄希望于她的塑料闺蜜情。
赶紧掏出手机给一起去篮球馆的其中一个小姐妹打电话,听到那头迷蒙的声音,车厘子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几点了。
酒吧里灯光昏暗,又吵得人头疼,精神高度紧绷的她完全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听说是戚风给她收拾的东西,车厘子又赶忙找他的电话,结果刚翻到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车厘子来不及想,赶忙又去翻温奈昔的手机,用她的手解开指纹,这回终于顺利找到号码打了过去。只是强装镇定了那么久的她不知为何,听到戚风那让她心安的声音瞬间就酸了鼻子。
这种时候,还好,有你在。
这边戚风刚出篮球馆,就看到了一排眼熟的黑色保时捷,只是路灯昏暗,他也不能完全确定,于是试探着叫了声“哥?”
要是他哥来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紧接着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酒红色定制西装的高大男人,样貌与戚风有七八分相像,身材颀长,气势非凡,一下车就朝着戚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戚风这回看清人了,高兴道,“哥,你出差回来了?”
话音未落,那男人长腿一迈,几步上前给了戚风一个爆栗,“你小子厉害了,都不接妈电话了!你知道妈有多着急吗!我今天大老远飞回来,妈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你一起吃,一直等到现在!长能耐了你……”
“等一下,哥,”戚风抬手拦住滔滔不绝数落他的男人,有些着急道,“我有事找你。”
酒吧老板现在很害怕,本来进了一群混混就够他慌的了,结果没过多长时间,一个西装革履的冷峻男人和一个面色凝重的制服少年又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保镖,个个膀大腰圆,表情严肃,一进来就给酒吧清场了,看起来比那群混混还不好惹。
戚风哥哥,也就是戚月,是被妈妈派出来找弟弟的,怕大半夜有危险就带了点人,没想到竟然跑酒吧震场子来了。
车厘子一看到戚风就扑到了他怀里,她真的吓坏了,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阵仗。原来和酒吧里的这些社会人士比起来,学校周边的那群小混混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戚风轻拍她的背安抚了一下,结果一低头看到车厘子披头散发的,手上制服上都是血,刚刚有所缓和的表情立马又不好了,“你怎么了?受伤了?”
“不是我,是奶昔。”
车厘子抽抽鼻子,抬手接过戚风送来的钱包就要给那个混混头子,戚风见状一把给人拽了回来,“为什么要给他钱?”
混混头子眼看马上要到手的钱又飞走十分生气,开口警告道,“我告诉你小子,别多管闲事。”
戚月本来就是送弟弟过来的,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随便坐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卡座,结果混混头子这话一出,当哥哥的立马就不乐意了,他站起身上前一步,周围保镖立刻训练有素的围了上来。
“你在和谁说话?”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带着股上位者惯有的威压。
被气场全开的戚月吓得一抖,周围的一众保镖无一不透露着威胁的意味,于是能屈能伸的混混头子立马改口,“大哥我错了。”
戚月没理他,只是淡淡扫了戚风一眼幽幽道,“他是我弟弟。”
混混头子也是被吓傻了,立刻附和道,“弟弟好弟弟好。”
闻言,戚月眉头一挑,“你叫谁弟弟呢?”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混混头子都要哭了,“两位大哥,两位大哥行了吧!”
这年头,当个混混可太难了!
“你为什么要钱?”
见哥哥已经基本掌控了场上的局势,戚风趁机问道。
很难的混混头子开始卖惨,“这丫头的朋友打漏了我兄弟的脑袋,我得给我兄弟看啊!”
“那我说去医院你不干!”车厘子插嘴。
看了看面前这个男孩和不远处那位貌似黑道大哥的眼神,混混头子赔笑道,“不用麻烦了,你把医药费给我,我自己带他去就行了。”
“你要多少钱?”戚风又问。
混混头子犹豫了一下,磕巴着比划道,“五,五万。”
“你刚才不是说五十万吗?”车厘子再次插嘴。
“什么?”戚风眼神不善地看过去。
吓得混混头子立马摆手道,“你听错了,我说的就是五万,听错了听错了。”
“先不说起因是什么,我们对你造成了伤害,确实应该赔偿,不过既然你不想去医院的话,这个赔偿数额就不好界定了,要不……”戚风上前两步,抓过那个受伤的人,简单检查了一番,期间想反抗的人尽数被黑衣人镇压,“哎呀,还真是流了好多血,不过我看你兄弟的意识还挺清醒的,跟我们走一趟派出所应该不成问题,正好我们还可以跟警察叔叔讨教一下赔偿金额的事,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变成敲诈勒索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觉得呢?”
拍拍混混头子的肩,戚风附耳低语道,“或者我们干脆走法律程序,没准还能有意外惊喜呢,你说好吗?”
一席话听下来,混混冷汗直冒,只会一个劲地重复强调,“不报警不报警,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不敢惹的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不要钱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不报警,你让我们干啥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