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星箓》第3章 牢笼、老人
正是月光映照的那盆水在吸引着李默然。
看到这盆映照着月光的水，李默然毫不犹豫的走到跟前俯下身子喝了下去。
冒险虽然意味着承担未知的风险，但是有些时候却能够让人收获意料之外的成功。
以李扶苏的身份进行科研的他，深知这个道理。
火热的肺腑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清澈甘甜的水绝对是李默然迄今为止这辈子喝到过的最美妙的东西。
原本有些恍惚的注意力在这一刻重新凝聚。
“舒服～”
李默然痛快的喊了一声，还好这怪怪的语调没人听见，不然他非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不过很快的，李默然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整个人突然倒在地上，意识不断的下坠，直至最后一丝光线从眼前消失！
“搁这套娃呢？！”
李默然愤怒的大喊，推个窗户被送到了猛虎嘴边，好不容易因祸得福解决了那老虎，现在喝了口水又给自己送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意识不断下坠，像是过了比一年还久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默然终于感觉到异常的感觉消失了。
不过，眼前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寂静的可怕。
“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奇怪的场景等着我！”
李默然保持着理智和清醒，在困境之中，失智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心中默数着时间，李默然朝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都十分精确，每走一万步他就往自己的左边移动半步回到直线之上。
在无边的黑暗和寂静之中，李默然默数了十年，脚下的步子从未停止过，如果放在地球上的话，他都已经绕地球好几圈了。
期间他有过短暂的暴躁和混乱，但是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将他即将堕落的意识拉了回来。
“别的穿越者都是顺风顺水，只有我穿越过来受苦受难，我太难了！”
嘴中小声的嘀咕着，李默然像往常一样迈出了下一步，一缕昏黄的烛火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刺目的光芒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
花了大概五分钟适应了一下烛火，李默然坚定的朝着烛火迈了过去。
他想起地球上的一个故事。
在某个小村落，下了一场非常大的雨，洪水开始淹没全村，一位神父被困在教堂里。
他祈祷着上帝派人来救他，却接连拒绝了救生员、警察和飞行员的对他伸出的援手最终淹死在了洪水之中。
他不信教，也不想成为那个故事中的蠢货。
走了半个月，李默然终于来到了烛火面前，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这支正在燃烧的红色蜡烛。
无边的黑暗迅速消退，李默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石洞之中，此时的自己正手持蜡烛坐在石桌旁边，对面坐着一个被巨大黑袍笼罩身形的人。
环顾四周，石洞的洞口消失不见，月光穿进来的那个小洞也消失不见了。
这个石洞像是一个牢笼，将他关在了里面。
“终于有人来了。”
李默然还没做声，他对面隐藏在黑袍之下的人先一步说话了。
这道声音十分苍老，已经到了迟暮。
男性。
“哦哦哦！我的外挂终于要来了是吗！”
听到老者说话，李默然大喜过望，兴奋的将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一脸期待的望着黑袍之下的面容。
这老者看上去倒是十分慈祥，眼神之中带着难以磨灭的沧桑，须发皆白。
老者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会如此跳脱，被李默然的动作震撼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你好？”
“老爷爷？”
“look at me！”
李默然看着突然不说话的老者，英语都说了出来。
这老者说的语言他从没听过，但是神奇的是，他能够准确的理解老者刚才说的那句话当中的意思。
空着的左手在老者面前晃了晃，李默然疑惑的问道：“你可以听懂我说话吗？”
“当然可以。”
老者接受能力也很强，自己在这黑暗牢笼之中呆了数个纪元，现在终于是迎来了第一个可以跟自己说话的人。
“你好，我叫李默然，今年十八岁。我来自银河系中太阳系的地球，就在半天之前被传送到了一个有着茂密丛林的世界。”
“为了找水喝，我找到了一个和这里长得差不多一样的石洞，喝了映照着月光的水来到了这里。”
“你呢？”
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之后，李默然一脸期待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袍老者。
黑袍和拖鞋可是强者的象征。
光头？
这个大可不必。
李默然活泼跳脱的性格给这个沉闷的牢笼带来了些许活力，也让黑袍老者久违的感受到了生机。
“老朽名为陆黎，出生于天元纪元十万三千年。”
“你刚才说的那个世界，就是生我养我的故土。”
“而我是因为反抗大势而被关押在了此处，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三次纪元波动了。”
黑袍老者声音温和，主动摘下了宽大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慈祥仁爱的脸庞。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面慈目善的老者会被人拘禁在这样一个黑暗牢笼之中。
“纪元波动是什么？”
李默然大概能理解纪元是什么意思，毕竟地球自诞生以来就有过许多个纪元，但是他不理解老者所说的纪元波动。
“每一个纪元终结之时，灵域的生灵都会灭绝，它们灭绝之时会产生巨量的灵力波动，直至新纪元的开始。”
“而这种灵力波动就是纪元波动。”
“新纪元开始之后，灵力会被灵域重新分配，新的生灵开始诞生，纪元波动也随之消失。”
自称为陆黎的老者听到李默然来自不同的时空，耐心的给他解释着关于灵域的常识。
或许，这个未知的年轻人能够终结大势也说不定。
“厉害！”
李默然听着这全新的知识，两眼都在放光！
他无比热爱寻找新鲜事物。
“一个纪元会持续多久呢？既然纪元终结的时候所有生灵都会灭绝，那么来自天元纪元的你为什么还存在！难道说这个牢笼是永恒存在的吗？”
“或者说，在这个空间之中，时间已经消失了呢？不管过多久，这里面都不会产生任何现实变化。”
李默然脑海中瞬间冒出无数个问题，他对于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感兴趣了。
“每个纪元都不一样，长的数十亿年，短的仅仅千万年，没人知道它的规律。”
“纪元终结之时，不仅所有生灵都会灭绝，就连它们曾经存在于世的特征也会被抹除，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而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永恒牢笼一直以来就存在于世，它隔绝于灵域之外，不受任何灵域秩序和规则的影响，纪元终结也无法影响到这里，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
陆黎老人也无法解释这个石洞的来历，李默然见状只能选择将疑惑深埋在心底。
“那我岂不是来早了？我真成人类始祖了呗！”
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烟，李默然顿时觉得现在或许是新纪元开始不久，人类还没有开始出现。
想到这，李默然一脸失落，突然觉得人生都失去了光彩。
“不用惊慌，在漫长的衍变过程中，人族逐渐掌握了对抗纪元波动的办法，有部分势力已经存在了上十个纪元，所以灵域一定是有人的！”
“只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说明你进入了禁区之中，禁区中没人是很正常的。”
陆黎老人出言安慰着李默然，坚定的语气给他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李默然看着已经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红烛，问道：“这蜡烛什么用？”
“此烛名为凝香，是我与外界沟通的唯一物品，世间仅此一支。”
“有此物在手，我可以送你离开，你也可以点燃凝香回到这里。”
“烧完了会怎样？”
“那么此处会彻底陷入寂灭，永无离开之可能。”
陆黎老人微笑着回答，此地彻底寂灭之后他便会死去，而他早已经看淡了生死。
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能否忍受永无止境的黑暗和寂静。
“我想问一下，这支蜡烛可以烧多久？”
“两个月。在这之前的三个纪元之中我自己烧了一个月，前阵子为了指引你过来又燃烧了半个月。”
陆黎老人看着李默然逐渐瞪大的双眼，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有趣的很，与自己家族的那些小辈都不太一样。
“卧槽！”
李默然终于是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小心翼翼用手挡住火光，生怕自己和老者说话的气息会加速它的燃烧。
“不用如此小心，它的燃烧速度是恒定的，不受任何外力影响。”
听到陆黎老人这么说，李默然心头瞬间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刚才说可以送我离开这里是吗？”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能送你离开禁区。以你现在的实力大概一辈子也无法离开禁区，一不小心遇到危险的灵兽你就得死在里面。”
听到陆黎老人毫不掩饰的评价，李默然这次真的是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