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使人把姜梨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而后静待众人查得姜梨底细。
届时,这些夸赞,立时便会化为攻讦讽刺,把姜梨淹没。
“小姐,您不出面解释解释吗?”欢颜担忧问着。
姜梨品了口茶,悠哉游哉道:“不过是贩夫走卒胡诌谣言罢了,我理会这些作甚。”
熙春很是聪慧,立马便明白了姜梨的意思。
她一边行云流水伺候着姜梨梳妆,一边道:“就是。”
“咱们小姐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单单成婚一应事宜,便忙的不可开交,哪有闲功夫,听那些人嚼舌根。他们说便说去,权当给小姐造势了。”
欢颜却还是有点儿忧心,“可是……万一日后有人拿这事儿挖苦,说小姐欺世盗名呢?”
熙春点了一下欢颜的脑门儿,笑道:“傻丫头!那不正是撞到当口上了。”
“若是谁啊,真信了那些昏话,日后察觉被骗,又拿这事儿到小姐面前说项,便是蠢上加蠢。”
“小姐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立威。不必现在,大婚在即,自降身份去与外头那些人分辨。”
“再说了,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小姐天资聪颖,学什么都一点就透,比他们说的,又差到哪里去?”
欢颜这些日子,与熙春处的极好,俩人感情胜似姐妹,听完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姐姐说的是极!我这榆木脑袋,竟半天儿看不出小姐打算。”
姜梨莞尔一笑,“你年纪小,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学就是。过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柳氏原本只备了一份儿嫁妆,上一世,姜梨嫁的只是五品官家,所以她把大部分都给了姜挽。
给姜梨的,尽是些姜挽瞧不上的。
因着嫁妆不够丰厚,上辈子她婆家没少用这事儿拿捏她。
她捉襟见肘之时,还是姨娘李氏和姜薇,俩人凑了些银票给她。
可这一世,姜挽算计她,她也不想让姜挽好过。
她这些时日,没少用“身世可怜”、“刚刚回府便被安排嫁人”、“侯府高门显贵,嫁妆马虎不得”、“妹妹温柔懂事”……这些借口,在族中长辈面前卖惨装可怜。
柳氏不得不给姜梨准备厚厚的嫁妆,但又不想委屈了姜挽。
只好自己四处筹谋,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银子,贴补姜挽。
她这些日子,过的是紧巴巴,恨不得一两银子,掰成两半儿花。
姜梨看着嫁妆单子,笑得合不拢嘴。
侯府送来的聘礼,多得院子里都要摆不下。
这些,连同着柳氏给她准备的,一并作为陪嫁,日后都属于姜梨自个儿,她可真是一下子便成了小富婆。
日子过得飞快。
眨眼间便到了婚期。
因为姜梨、姜挽姐妹俩婚期挨着,姜家便定下一同成婚,以示姜家不偏不倚,姐妹两人情谊深厚。
启朝另也有个说法,是说姐妹同日出嫁,昭示着姐妹二人今后,同心同德,彼此帮扶。
姜府房梁挂红绸,菱窗贴双喜,一片锦簇红团,热闹至极。
姜梨、姜挽俩人寅时便起身准备。
“这什么破嫁衣啊,我才不穿!”
“还有,陆家请的喜婆怎么这么少,只有四个!”
姜挽一把将嫁衣扔在地上,忍不住发起脾气。
院儿里上下,被她闹腾的乱糟糟。
丫鬟们只得个个儿赔着小心,好说歹说哄着姜挽梳妆。
另一边,碧清院。
七八个喜婆围在姜梨身边,给她上妆梳发髻。
姜梨早就提前封好了喜钱,递给喜婆,几位喜婆见状,喜笑颜开,嘴里不断说着吉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