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夺眶而出,夏云萝呜咽着扑倒在王妈妈怀里。
自打昨夜重生起,她心里就一直压着大石头。
满腔愤恨,想说不能说,想压压不住,还要跟谢长怜各种周旋。
后来虽然喝了夜合汤,被迫睡了一会儿。
但梦里也全都是铺天盖地的血色,冰天雪地,大火,北疆王府三百八十余具白骨,全都在无声的控诉着她。
连夜噩梦,她的心脏就像是被成千上万根利箭射中,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要不是她身体好,只怕今早就倒下了。
直到此刻,在亲娘一样的奶娘面前,她才终于绷不住了。
“奶娘,我好恨,好恨…”
王妈妈心中虽然惊愕,但始终静静地安抚着她,不发一声。
许久,哭够了的夏云萝终于恢复了平静。
见王妈妈的衣服被她的眼泪染湿了一大片,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奶娘,我…”
看出夏云萝并不打算要说些什么,王妈妈笑了笑。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因为想家就哭成这个样子,两天后回门,看到老爷和老太爷,大小姐还不定怎么哭呢….”
知道王妈妈是在帮她遮掩,夏云萝心里更觉难受。
她虽然没了亲娘,但有奶娘。
这一世,她要护住所有爱她的人!
想了想,她斟酌地道,“奶娘,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事,但我现在不能说,等时机合适,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王妈妈怔了怔,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王妈妈喊了佩儿进来,叮嘱她以后不能再口无遮拦,做事还要多个心眼子。
佩儿只是表面上大大咧咧,但真的有事她能稳得住,当即就神色严肃地应下了。
晚间谢长怜回来,不出意外,又提起了合卺酒的事情。
“夫人,你的身子好一点了吧,差不多也该把房圆了,不然为夫心里不忍…”
夏云萝心里冷笑。
什么于心不忍!
分明就是色胆包天,想快点拿捏住她!
前世的谢长怜很自豪他的男性魅力,认为拿下一个女人很简单,只要做到两点。
一是甜言蜜语,二是床上功夫。
想到当初她也正是栽倒在这两点上,夏云萝心里就没来由的恶心。
“大夫说我不适宜饮酒,不然这手抖的毛病可就落下了,还有,在我病好之前,请世子爷回自己院里宿着吧,免得过了病气。”
谢长怜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张俊脸都要绷不住了。
“夫人,这怎么好?我们毕竟新婚,为夫若是宿在自己院里,岂不是让底下人小看了夫人?”
听听,他说话永远都是这样。
心里算盘噼啪响,但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我可都是为你着想啊!
夏云萝面无表情地举起抖个不住的左手,声音冷淡。
“那就看世子爷吧,我担心这只手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安全的动作来…”
说着,那只抖个不停地左手突然一收,握住了床边的一只镶金玉如意,“咔嚓”一声就捏断了。
谢长怜吓的后退两步,那张风流俊俏的脸少见地白了一下。
“夫人…既如此,为夫还是回梧桐院,你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人来喊…”
夏云萝神情淡淡地撇过头去。
“佩儿,替我送世子爷!”
谢长怜俊美的脸皱了皱,一脸疑惑地走了出去。
佩儿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小姐,您怎么将世子推出去呢,只有圆了房,您才会是真正的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