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一觉醒来,才发现身旁睡了一个不认识的少年,自己那时候的两个贴身丫鬟都不在身边。
惊慌失措的她,本能的尖叫了一声,引来了早有准备的舅母。
这时候她才知道,那少年竟然是舅母的侄儿,吴郡尹家的少爷。
一切都不言而喻,是舅母为了算计她,支开了她的丫鬟,甚至可能还在她喝的酒里和客房中做了手脚。
吴郡尹家虽然也曾是不小的世家大族,但如今早已没落,舅母就起了让自己的侄儿攀上安平侯府的念头。
是她太蠢了,对舅母完全不设防,才会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
事已至此,匆匆赶来的父亲和母亲只能捏着鼻子把她定给了尹家,两个失职的丫鬟也被远远的发卖了。
考虑到她毕竟是失了名节,父亲尽力按住了此事的消息,就连对越国公府和周宥谦也没有透露一点儿风声,只亲自登门请罪,两家婚事也自此不再提起。
经过这件事,母亲没少被祖母迁怒。母亲也深恨舅母不顾亲情,毁了女儿一辈子,和娘家翻了脸。
舅舅倒是做主将舅母送进了小佛堂,说是终身禁足,还几次试图登门道歉,但母亲没有理会自己的兄长。
在她看来,舅母的所作所为,被休回尹家都不为过,但舅舅心软,母亲也只好就此作罢,吃了这个哑巴亏。
……
次年三月,她就被正式嫁到了尹家。
这婚事本就已经够荒唐了,可她到了吴郡才发现,尹家那位少爷根本不像舅母所说的那样“少年成才”。
他风流成性,荤素不忌,院子里养了许多不清不楚的人。
只是消息被尹家掩盖得严实才没有传得人尽皆知。
因此,她更觉得恶心,自然不肯和他好好过日子。
但是她也不想让父母跟着操心,没有把实情写信告诉父母,只忙着经营些小生意甚至外出游山玩水打发日子,对尹家的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最后是一位父亲交好的同僚恰巧外放吴郡时听到了风声,查明后暗中通知了父亲。
父亲和母亲大恸,决意让她和离。
阔别两年多,她又再次回到了京城,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姜浔不知道周宥谦和越国公府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内情,但上辈子最后那场对峙发生时,周宥谦是知道的。
“三爷没有提过。总归无论是何原因,当年我的确是对其有愧。不过时过境迁,旧事不必再提,我会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姜母只以为女儿是在说当年的事,姜浔却是一语双关,也暗指自己上辈子和周宥谦的事。
因为对周宥谦有愧,所以上辈子过门之后,她伏低做小,忍气吞声,就是想挽回周宥谦的心。
但是直到最后她才明白,他早就厌恶了自己,覆水难收。
她欠他的,已经还过了。
以后的日子,只是她自己的。
……
回门宴在前院和后院分别摆了一桌,姜浔只觉得和家人共渡的时光过得特别快,转眼已经该启程回越国公府了。
母亲和大嫂还有小妹都亲自送了她到门口,母亲握着她的手低声叮嘱些琐碎小事,她都一一耐心听着。
最后还是父亲提醒时间不早了,母亲才终于放人了。
“善淮中午饮了酒,就别骑马了!”大哥姜澹和周宥谦本就年纪相当,也是自小的朋友,所以两人之间说话比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