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萧锦轩毫不犹豫的不认,“烟然不会这么对我!她最爱的人是我,不可能不管我的死活!”
“还有我祖母,她最疼我了,她不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就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什么了。
那还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了, 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了。
是啊,如果她们知道他是真的被绑架,那绝不可能对他视而不见的。
但是,他并不是真的被绑架啊!而是为了弄死萧锦翊,更是为了假死脱身,然后名正言顺的跟烟然在一起。
所以,她们自然不然理睬绑匪给她们送去的断指。只会觉得,那断指是萧锦翊的。
她们甚至还会觉得,他在这里好吃好喝的住着。哪里会想到,这群绑匪会临时变卦, 会真的对他下手。
而他则是在这里吃着苦头。
毕竟这个主意,可是烟然跟祖母提起的。除了长房和沈绥宁,他们二房的人,以及祖母身边最信得过的几个妈妈都是知情的。
“她们……她们一定是不知道。我……我给她们写一封信,你再去送一趟。她们一定会相信的。”萧锦轩急急的说道。
“老大,要再走一趟吗?”小匪头看着东哥轻声问。
东哥点了点头,“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去,拿笔和纸来,让他写信。”
闻言,萧锦轩长长的舒了一口中气。
只要祖母和烟然看到他写的信,一定会来救他的。
可是,当那小匪头拿着纸笔递到他面前时, 萧锦轩看着自己没了拇指的双手,瞬间不知所措了。
没了拇指,连笔都拿不起来,又怎么写字呢?
“写!”东哥朝着他一声怒吼。
萧锦轩被吓到了,顾不得那么多, 双手一合,将笔握在掌心,就像是鬼画符一样的一通画。
因为扯到了伤口,纸上还滴上了好几滴血渍。
东哥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
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萧锦轩的手上。
一看到他的视线,萧锦轩瞬间就吓得连连后退,“不要! 你不要再砍我的手指了!我求你了,求你……啊!”
他一声痛苦的惨叫,左手的小拇指被东哥毫不犹豫的切下,然后往那手下一扔,“把这手指连同这信给他们送过去!”
“告诉他们,我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若不然,就等着给萧锦轩收尸!”
“是,是!”
“等一下!”疼得已经在地上打滚的萧锦轩突然间叫住他,忍着手上的痛意,从自己的腰上扯下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你把这个玉佩也一起送去,他们会送来银子的。一定会的!”
小匪头接过玉佩,转身离开。
“二少爷,你最好祈求她们会管你的死活。若不然的话,我就只好送你去和萧大公子在地狱团聚了。”东哥阴恻恻的说道。
“你……真的把他杀了?”萧锦轩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有兴奋,也有懊恼,还有恐惧。
“嗤!”东哥不屑的轻笑出声,“这不是你让我们做的吗?大公子还是你用药迷倒的。若不然,就大公子的那身手,我们哥几个可不是他的对手。”
“二少爷,你放心,如果靖平候府不来送这二十万两银子。我会把你和大公子的尸体一起送给他们的。”
“不会的,不会的!”萧锦轩连声说道,“他们一定会给的,一定会给的。”
东哥没再说什么,阴森森的斜他一眼便是离开。
柴房内,再一次只剩萧锦轩一个。
他身子一软,如一条死鱼一样坐在地上。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贵公子的样子。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东哥的话。
萧锦翊死了,他真的死了!
他们如愿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跟他抢候府世子的位子了。
等把沈绥宁熬死之后,他和烟然就找个机会回到候府。那时候,世子之位是他的。沈绥宁赚下的全部财产也都是他的。
他和烟然可以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用再顾及世人的异样眼光,说他们叔嫂苟且了。
可是,为什么事情就脱离他们的计划了?这几个绑匪竟然敢假戏真做!
该死啊!真是该死!
早知道的话,他就不给萧锦翊下迷药了。如果萧锦翊没死,那他哪里会被这几个刁民这般欺负!
看着自己被砍了三个手指头的双手,萧锦轩后悔极了啊!
萧锦翊从来都不知道他和祖母的那份心思,一直来都是特别护着他的。
谁若是敢欺负他一下,萧锦翊第一个不答应的。
啊!啊!啊!
此刻,萧锦轩只觉得十分的抓狂,躁怒,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却心有余力不足。
这些刁民,他饶不过他们!待他回到候府,定让人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
不远处的一院子。
一妙龄女子坐于院中,面前的矮几上摆着茶水与糕点,还有新鲜的水果。
身后的婢女帮她撑着一把油伞,替她遮着头顶的太阳。
阳春三月,太阳虽不是很毒辣,甚至可以说照于身上是暖暖的。
但纪朝(zhāo)阳却是一点也不喜欢被太阳照顶的感觉。
她前面的矮几上,还摆着一盆盆栽。她拿着一把剪刀,很认真仔细的修剪着。
那些剪下来的叶子,被她凌乱的扔在水果和糕点上。
院门推开,只见那东哥小心翼翼的进来。
在看到纪朝阳时,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恐惧的表情,眼眸里有着明显的害怕。
他的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衣服,躬着身子朝着这边走来。
“小人……见过郡主。”脸上浮起一抹讨好又谄媚的笑容,朝着纪朝着跪下行礼,“郡主千福,郡主……”
“聒噪的很啊!”纪朝阳冷声打断他的话,继续手里剪枝的动作,就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东哥瞬间就闭嘴了,不敢出声了。
偌大的院子,只能听到“咔嚓,咔嚓”剪枝叶的声音。
每剪一下,东哥就将自己的脖子瑟抖一下。
那样子,就像是朝阳郡主的剪刀是剪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豆大的汗来。
“哑巴了?”纪朝阳冷冽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