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自己受尽欺辱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牢后,有日听闻摘星阁着了火,整整三日未停歇,从此再无国师夜云渊,也是令人唏嘘。
未曾想重来一回竟能一睹国师真容颜,苏晚璃想了许久,弯腰拿起桌上那张写着晚字的纸。
她捏着纸低头呢喃一句,“是晚,也不晚,正正好。”
突如其来一阵风拂过,苏晚璃手上的纸挣脱了束缚,随风悠悠扬扬飘到了池中荷花尖尖上,就那样晃悠悠,似乎一个不留意就会掉进湖中,融进水里。
苏晚璃两步并做三步走去,看了看那朵荷花的距离,目测还能够的着,于是抓着栏杆,伸手去够,差一点,还差一点,身子越探越出,一不留神,脚底打滑朝着湖中跌去。
在她以为今日要湿个落汤鸡时,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将她拽了上来。
眼前这人身形修长,玄色衣袍松散的披在身上,腰间束带简单不失雅致,一头墨发随意用玉簪挽着。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周身的气质宛若仙人临世,却偏偏多了几分冷凝之气。
待苏晚璃站定后他松了手,苏晚璃转头看向完全掉进湖里的那张纸。
夜云渊也顺着她视线的看过去,良久开口,“一张纸而已,没了可以重新写。”声音清冷中带着疏离。
随后转身施然坐在矮几旁,抬手示意苏晚璃:“坐吧!”
苏晚璃抬手撩起衣裙坐在矮几的另一边。看着他不紧不慢将被风吹乱的纸笔摆正。
“不知国师叫臣女来是为何事?”她忍不住问道。
夜云渊抬眸注视良久,薄唇轻启:“红颜薄命,累计全族。”
苏晚璃唰的看过去,同样的话上一世自己已经听过了,难道这一世依然躲不过,她不信,她不相信命运会待她如此不公。
苏晚璃:“国师可知这句话已经有人说过了。”她站起身来端过旁边装满鱼食的碟子,不轻不缓走到池子旁,捏起鱼食丢进池中,平静的湖面顿时汹涌澎湃。“臣女不信命,若当真如此也要拼尽全力博上一博,左不过一天命罢了。”她说完转过身,“国师以为了?”眉眼带着笑意问道。
阳光透过她稚嫩的脸庞,照得亭中的人儿越发光彩耀眼,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眉目含笑望着夜云渊。
夜云渊低头提笔复写一张晚字,长长的睫毛顺着眼帘微垂,“既不信命,为何前来?”
苏晚璃没有回答,夜云渊也没要答案,两人如昔日故友般相顾无言。
一阵清风拂过,夜云渊将墨迹已经干透的纸递给她。
纸上遒劲的“晚”字下面多了一行小字“旧恨如烟终散尽,放下嗔怨始新生。”字里行间都是让她放下旧怨,可她如今哪来的旧怨,如若那些人安安稳稳,各不相欠,她倒也落得清闲。
苏晚璃附身行礼:“国师教训的是。”面上一派恭敬温顺,敷衍的过分明显。
夜云渊摇了摇头便开口:“回去吧!”
她这才退出去。
花阁里的众人一见着苏晚璃,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上位的侯夫人目光也瞥了过来,有人凑上去悄悄问道:“见着国师了?是不是如传言一样玉般的人?”
苏晚璃浅笑说道:“国师姿容自是极好。各位姐姐还是不要谈论的好,国师深在朝堂,岂能是我等闺阁女儿讨论的。姐姐们还是莫要为难我了。”苏晚璃一句话堵的众人瞬间哑了声,要是再问就是干涉议论朝廷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