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极了,能听见他的牙齿在打颤,仿佛在深深恐惧着什么。
张弛极其珍惜地喝着这碗清汤寡水的粥。
忽然他的手猛地一个哆嗦,粥碗撒了,身体跟着战栗,眼神恐惧失焦地看向门口,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人闯进来了。
他的身体跟随着巨大力道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好像有人伸手粗暴地拽他。
如同虾米一样弓起身子,腹部猛地绷紧,那是有人在踹他了。
虚空之中好像有一群暴徒在围殴他,张弛痛苦蜷缩在一起,喉头咳咳喘息,颤抖着手在地上摸索,紧接着五指猛地张开,无声地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哑在嗓子里的痛嚎。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踩住了他的手。
暴徒离去,张弛破麻袋一样摔在地面上,他剧烈喘息着,眼眶深凹通红,从地上抓起了什么,狠狠割向了自己的喉咙。
那是摔碎了的瓷片。
一连割了好几下,先是狠绝,后又下不去手,张弛松开了掌心,死掉一样瘫软在地面上,眼尾嫣红,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张着嘴,紧接着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压抑许久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嚎。
一行眼泪珍珠似的缀在眼尾,迟迟落下。
表演完了,屋内没有人说话,落针可闻。
啪啪两声,王导鼓起了掌,后知后觉似的,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先给导演鞠了一躬。
王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让他回去等消息,张弛喘匀了气儿,带着林风走了。
林风小声地跟他说,“驰哥,你演的特别好。”
张弛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时候没剪,都长地遮住眼睛了。
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找房了没?给我看看。”
林风连忙掏出ipad,将找到了的房源给他过目。
试完了戏,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张弛就让林风联系中介看房。
脚后跟都磨破了终于确定下来一套地角不偏,价钱合适的,又忙活了两天搬家。
张弛东西不多,最麻烦的是木人桩和沙袋,扛上扛下的,阴煞人的天气里折腾出一身汗来。
林风手里拿着一副磨破了的拳套,有些吃惊,“驰哥,你是个练家子啊。”
张弛点点头,“我早年是武替。”
“那你……”林风抖了下唇,想说又不敢说。
张弛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你想说什么?”
林风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一抹红来,青涩、害羞,偏生还想知道答案,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嗡嗡,“你和江老师谁上谁下啊。”
张弛像是被人一闷棍打懵了。
他耳朵里嗡嗡着,“什么?”
林风怕自己问到痛脚上,连忙摆头不问了,闷头收拾东西。
可余音犹在,还有绕梁三日的架势,张弛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口干舌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操,GAY的事儿挺多,还有谁上谁下的问题。
林风这么一问,张弛就在意上了,搬完了家,他瘫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在微博上搜索。
粉丝们就这个问题厮杀过无数回合了,死忠粉们都觉得江胥白是最A的那一个,张弛看了嗤之以鼻,就江胥白那样能不能打得过他都不一定呢。
他为了证明自己,撩起衬衫,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来,拿着手机咔嚓一声,扭头就将照片发到了自己微博上。
他得证明,他是大写加粗的A。
发完了照片,张弛就收拾东西去了,没一会儿,手机不要命似的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