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眨眼之间就到了归宁的第三日。
今日是叶晚尘入宫的日子,也是叶知秋出嫁的日子。
“小姐,您又何必来给她送嫁呢?她根本没将您当做亲妹妹看待。”
岁始站在叶晚尘身后,愤愤不平的拔着手边的红绸。
“谁说我是来给她送嫁的?”
叶知秋似笑非笑的望着府门口前依依不舍的母女两人,眼底荡起了一丝嘲弄。
前世自己嫁去齐王府之时,叶知秋早已先行一步入了宫。
所以她并不知道,当年齐王府迎亲的时候,林聿根本没有到场,反而只是命人抬了一顶小轿过来。
明明是正妻的名头,那‘风光’却连寻常妾室都不如。
她倒是想要看看,等叶知秋看到这些的时候,还能否心甘情愿的嫁入齐王府?
“秋儿,你嫁出去之后定要时常回家中探望娘亲,也要好生照料自己,懂吗?”
叶林氏紧紧的拉住叶知秋的双手,一双通红的眼眸中不断蕴出了水色。
一旁的叶诚见此,也微叹了一口气上前,“秋儿,莫怪爹这几日这般对你,你是爹从小带到大的女儿,爹又怎么会不心疼你呢?以后若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回府同爹说,好吗?”
“好。”叶知秋红着眼点了点头,但那心中的雀跃却是怎么都按耐不住。
她终于要嫁给林聿了!她今后便是名正言顺的齐王妃了!再也不用同宫中的那些女人去抢夺那个凉薄之人,更不用被人谋算害死于深宫之中!
再熬两年,她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了!
想到这儿,叶知秋抬眼就朝一旁的叶晚尘扫去。
她带着淡笑上前,“毓美人,等你今日入宫之后,你我姐妹二人也不知何时再见了,你在宫内定要好好的,我等着你我相见的那一日。”
“好啊。”
听着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叶晚尘微扬起了唇瓣,又道:“那我也在此恭贺姐姐得偿所愿了,希望姐姐今后和齐王殿下能够夫妻恩爱、永好百年。”
“借你吉……”
“齐王府迎亲到!”
叶知秋话刚说出口,一道扬声就在府门前响了起来。
听到这话,叶知秋的心瞬间砰砰狂跳,她急忙拿着手中的团扇遮住面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
叶林氏扶着她朝外而去,然而刚走到府门外时,叶林氏面上的笑意就骤然一沉,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
叶知秋不解的侧首,“娘,你怎么了?”
“天呐!小姐!齐王府怎么就来了一顶轿子啊?连辆马车都没来,甚至连齐王殿下好像也……不在呢。”
岁始的声量十分恰当的响了起来。
叶知秋一听到这话,立马拉下了挡在面前的团扇。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府门外的那顶红色小轿,屈辱的感觉瞬间布满了浑身。
这哪是娶妻?这明明是纳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齐王府怎么回事?齐王殿下呢!”叶诚咬着牙就对齐王府的下人怒呵道。
下人恭敬屈身,“大人,我家殿下生子素来不好,昨日夜里忽感风寒,今日就接不了亲了。”
“那你们这顶轿子又是怎么回事!”叶林氏死死的瞪着那名下人。
“我家殿下向来节俭,不喜欢大操大办,便也希望未来的王妃也能同殿下一心。”
下人诡辩的话语传遍了整个府门前,有理有据的话语根本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唯独站在一旁的叶晚尘好笑的勾起了嘴角。
别人尚且不知为何齐王府会这么做,可她都要明白。
今日主导这些的人根本就不是齐王林聿,而是齐王府内的那名好县主啊。
只要是那人说的话,齐王就无有不应的。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妹情深,知情的人……恐怕也是不提也罢。
叶知秋今后有的忙了呢。
“那你们也不能如此作为!婚嫁之事对女子来说一生只有一次!你们齐王府这哪是不愿大操大办?你们这是故意落我们叶家的颜面吧!”
叶林氏气得险些跳脚。
一个不受宠的落魄王爷,在京中甚至比不过那些伯爵人家,他们凭什么如此嚣张?
想到这,叶林氏一把抓住了叶知秋的手,“秋儿,我们不……”
“娘,我要上轿。”
叶知秋似乎猜想到叶林氏要说些什么,立马就打断了她张口之言。
“秋儿!”叶林氏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然而叶知秋却看都不看她一眼,扶着流月的手就上了眼前那顶破小的轿子。
望着这一幕,叶晚尘低低的笑出了声来。
“走吧,回去吧。”
“小姐不继续看了吗?”岁始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晚尘扬了扬唇,“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叶知秋只要上了那顶轿子,叶晚尘便能笃定她今后没有好日子了。
………
另一边。
流月愤愤不平的跟在轿子旁走着。
面对着路上之人的指指点点,她颇为委屈的朝叶知秋说道:“小姐!齐王府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般对您呢?”
“流月,你今后不该唤我为小姐了。”叶知秋坐在轿子里,目光沉沉的望着前方,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外头的流月听到这话,连忙乖巧的闭上了嘴,汕汕说道:“是,奴婢晓得了。”
叶知秋感受着轿子的颠簸,双手紧紧的掐在了一起,硬的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股屈辱。
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不过就是一场成婚仪式罢了,只要自己能够嫁给齐王殿下,那现在承受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她要登顶高位,要让前世那些踩在她头上的人,全部跪在自己的面前摇尾乞怜。
…………
叶知秋走后,叶晚尘也上了宫内来迎接的马车。
不过比起叶知秋的‘萧索’,叶晚尘可以用风光无限来形容了。
她同叶诚夫妇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两句,坐着马车就驶入了那高深的宫墙。
没多久,马车在偏门处停了下来。
叶晚尘扶着岁始的手走下了马车,入眼的就是眼前那条艮长的宫道。
她终于踏入了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