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放空试图让这些占据大脑的记忆放掉。
除去这些其实俩人之前也是有美好回忆的。
她视线慢腾腾的落在桌面的水晶球上。
记忆被拉回年少时。
池欢鲜少在京圈场合露面,很多人甚至不知道池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高二某天下课池欢被几个小混混堵在校门。
这群小混混他们专看人下菜碟,那些大小姐不敢招惹专门就欺负那些没有家世的小姑娘。
而鲜少在京圈名流露面,没有人追捧的池欢就成为他们的目标。
她当时被堵在街角特别无措,情急之下叫住了路过的司聿。
“司聿。”
少年顿住脚步,路灯下阴影遮住了半边脸,抬脸觑向这边神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对上女孩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清晰可见眸里恐惧浮起惊色。
在黑暗中看不到的地方司聿眉眼戾气横生。
小混混见到司聿脸色变了变,随即殷勤的堆起笑。
“小聿爷,这小妞看起来够纯的咱们几个用来孝敬您。”
听到这话之后被堵在最角落的池欢错愕的看向司聿,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叫错了人。
因为她跟他其实没有过接触。
她叫得出他的名字也是平时他这个人够混所以在学校的名气大。
仅此而已。
司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场,嘴角轻轻挑起来瞥向那帮小混混。
那帮小混混见他笑了还以为是真看上了池欢,跟着嘿嘿笑,“小聿爷,不是我说这小妞绝对纯……”
到嘴的话还没说完整句就挨了结实一拳,那一拳下手够重的。
前一秒还笑呵呵的黄毛下一秒就顺着地面摩擦到几米之外撞到树边上。
闷哼一声,然后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吐出一颗混着血腥味唾沫的牙。
身边的小弟见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特别是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人发怵。
“聿爷,您这是?”
司聿没空听他们掰扯,眉间浮起不耐,长脚一抬又是一脚。
这些人显然也是被惹毛了,想以人多欺少。
“上。”
司聿身手敏捷躲闪的同时出手的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招式干脆利落,又狠又准,不过几招就将这五六个人制住,都躺在地上哀嚎求饶。
“聿爷,错了,我们错了。”
池欢没见过这种场面,全程目睹这打斗的过程。
多少有害怕了,靠在墙角将自己存在感降低。
司聿回头淡漠的睨她一眼,眉骨轻抬,“还不走?”
她反应过来连应,“谢,谢谢。”
显然是被吓到了说话的声音透着轻轻地颤,抓住书包带上的手指蜷缩,眸中闪过无措。
她听说过他,司家大房的独子,司聿。
混得不行。
赛车,射击,拳击,都玩,打架逃课吸烟喝酒都是家常便饭了,老师都无可奈何。
她偶然碰到过一次在办公室司家老爷子给他开会来了。
而身为当事的人司聿豪无愧意,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应了几句,压根没在听。
问他为什么要逃课。
他语气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的更是气人,“看老师不顺眼,听他课烦。”
发愣间怔怔的跟着少年的背影一直走了一小段路。
司聿察觉后面的小尾巴跟上来,顿住脚步。
脸上挂了伤在黑夜里溢出来的血珠为他披上了一层邪肆感。
玩味的勾唇,“怎么,顺手帮了你,还打算以身相许来报答?”
池欢脸皮薄,双手捏紧书包带子,小心翼翼的指着他脸上。
“你,脸上有伤。”
到底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她害怕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上他。
司聿指腹在脸颊上轻擦,满不在乎,“死不了。”
池欢有些固执,想起自己包里有创可贴她蹲下来将书包放在地面翻找。
“你等一下。”
司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脚步顿了下来。
倚靠在路灯杆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紧张的翻找书包。
而后,面前出现一个白皙的手掌,掌心里面躺着一个创可贴。
清灵的嗓音格外动听,“给你。”
司聿深邃的黑眸中泛起涟漪,盯着那个粉色带着图案的创可贴许久。
顿了一瞬他瞧她那明明紧张着不行,还故作镇静的样子乐了,“怕我?”
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在害怕,衣角下的手捏着校服面料不安极了。
脚下捻着小碎步还带着一种警惕。
好半晌才发出一个轻到让人听不清的音节,“怕。”
“可是你刚才不管我的话就不会受伤。”
“但是你管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不能不管。
司聿眼尾轻扬,嗤笑一声,“还真是容易心软。”
就跟小时候一样,喜欢多管闲事。
在她眼巴巴又倔的眼神里还是贴上那个粉色的创可贴。
吐槽了句,“粉了吧唧的,影响小爷的形象。”
池欢憋着笑,因为司聿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贴上这么个东西还真挺不搭的。
就像一个猛男抱着一个粉色兔子玩偶的那种反差。
司聿看她憋着笑,蹙着眉追问了句,“很难看?”
池欢立马摇头,一本正经,“没有,很帅的。”
后来他大发善心一回送了还余惊后怕的池欢回家,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所有人都说他混,可他会很认真的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陪她养猫,下雨天自己湿了一身也只是为了给她送一把伞。
带他去赛车在山顶看星星。
打架到一半听到她肚子疼扔下准备好受虐的一众人留在原地懵逼。
池欢那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这么混了。
但随着他的偏执占有欲显现。
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不允许她身边有任何异性出现,甚至去警告他们。
还因此打架,被学校处分等等,等等。
偏执的占有欲将池欢吓到了。
方宜萱也恶狠狠的警告她,不要靠近司聿,说他不是自己能触碰到的存在。
后来方宜萱态度强硬的给她转了学去海市。
她跟他说的时候就有了后面的一切。
也跟他彻底失了联。
她再回京市已经是六年后了。
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将池欢游走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一夜难眠。
后面几天司聿没有主动找过她,池欢更不会主动找他。
卓文远失踪的消息传来,但在圈里并没传来卓家要找谁的麻烦,也没人来问池欢,想来是忌惮司聿那边。
而司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但池正言松了口。
“阿欢还小,不着急再玩几年自己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池欢轻轻点点头,没有多大的反应,“嗯,知道了爸爸。”
方宜萱想发作,但碍于池正言都开了口,又不好说。
有些心不甘的瞪着池欢。
倘若不是读大学的时候所有开支及生活费都是池正言的助理汇款,她甚至想让她在海市自生自灭。
她眼底的毒芒藏匿,丝毫没有一个母亲看向女儿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