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刚才司聿送她回来,池亦也许是在二楼阳台看见了。
她抬眸平静看他答,“是。”
“卓文远也是他带走的。”
池亦喉结滚动到嘴的问语收了回去,换上平日冷静又温和的哥哥模样。
“他罪有应得,你不用管这些,快回去休息吧。”
他伸手在她头顶轻柔的摸了摸,虽然是亲哥哥,但因为接触不多池欢意下意识想躲。
好在不过几秒他就收手。
池欢转身回房,到房门时被她再次叫住。
“阿欢。”
她不明所以回头。
他走近含笑摊开手里的盒子,轻声道。
“生日快乐。”
每年家里只有哥哥记得她的生日,每年都是准点的祝福和礼物。
而今年她昨天没回来,但她手机里有哥哥卡点的祝福信息。
池欢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伸手接过,牵起唇轻声道谢谢,“谢谢哥哥。”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温声,“回去好好休息吧。”
池欢点头,而后入了房间门。
身后的池亦在她转身那一刻脸色有些发沉,看着她走路有些奇怪的姿势双拳紧紧攥紧,用力至发白。
他刚才在阳台全程目睹了司聿送她回来,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亲昵的吻在她额角。
池欢今天回来的时候穿的是一套领子不算低的裙子,长发散披着遮住皮肤。
但池亦还是被她颈上随着头发晃动而露出来的红色痕迹给扎红了眼。
眸色有些复杂的站在她房门良久。
握拳的手臂太过用力青筋暴起。
“阿欢,你还是和他扯上关系了。”
司聿这个人很危险池亦是很清楚的。
池欢回到房间后简单的洗漱,晚饭已经在雾色吃过了。
司聿又让她陪着他吃过饭才送她回来。
她瘫倒在床上绷着一天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但也只是一点点松懈而已。
在这个家她感觉到的温度和亲情并不多。
甚至可以说冷漠到让人压抑。
池家的关系有些复杂,父母辈的恩怨却要她们来承受。
池欢清楚爸妈并不相爱,表面过着罢了,因为当初就连哥哥也是因为妈妈设计爸爸才怀孕的。
后来池父不得已之下娶了她。
池正言是个工作狂一心只有工作,在物质方面给足了方宜萱但没有爱,连带着对池亦和池欢态度都很冷漠。
不算讨厌,也算不上喜欢,平日里见着了也不亲近,不苟言笑总是很严肃。
池欢也是当年池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劝池正言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才有了她。
除了在物质方面池欢可以说感觉不到一丝父母的爱。
后来哥哥慢慢长大各方面都很优秀,入了池氏展现出商业头脑被工作狂的池正言正眼瞧了几眼。
还算认可。
只是池欢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她生的孩子,方宜萱从小到大待她的态度跟哥哥的却全然不一样。
她的耐心和笑容从来都是向着哥哥的。
对她只有冷漠和呵斥,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她试过了,没有。
小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常常拿着满分的卷子给她看,池正言请来的舞蹈老师常常夸她很有舞蹈天赋。
可方宜萱说她学这些舞蹈不就是为了媚男,学东西有什么用。
她也会跟着赵妈学做甜品为了给方宜萱一个惊喜,然后等候的她的是无情的谩骂。
花费几个小时精心准备的糕点被甩掉在地,盘子碎成一片,跟着她的心也在那个时候一片片的支离破碎。
手腕被玻璃碎片扎了进去也丝毫感觉不到痛一样。
血流了一地池亦回来后发现她的手被玻璃碎片划到手腕,失血过多她被送去抢救了五个小时。
血袋一袋一袋的调,她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当时抱着她的池亦手不停的抖。
桩桩件件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将她彻底泼醒。
后来啊,她就渐渐习惯了爸爸的冷淡,妈妈的恶语相加。
至少,至少她还有爷爷和哥哥啊
爷爷最疼她了,所以十岁那年爷爷去世的时候她哭得也最凶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全心全意,总是换着法子逗她开心,时不时给她变礼物的小老头再也不会回来了。
往事回首,不知不觉中枕头被浸湿一片。
池欢眼眶红了一圈,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胡乱抹了一把仰头将眼泪憋回去。
半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平复情绪。
她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不爱她,或许是因为哥哥能得到爸爸的认可吧。
哥哥或者是在这个家唯一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亲情的人了。
大学四年加上毕业两年她在海城没有回过京市。
爸爸会让助理定期汇款生活费。
节假日助理打电话问她回不回京市,会送一些礼物,而妈妈则是无所谓的态度回不回都不关心。
只有哥哥每年都来海市陪她过年,待了几天再回京市,她跟哥哥到底也是一年才见上几面算不上太亲近,但至少隔着一层血脉在不至于太冷漠。
爷爷走了之后在这个家就没什么可谓的亲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