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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继燊揉揉眉心,继续瘫坐在沙发上,正好,周钦宁打来电话。

他从桌上拿起,滑动接听,还特意开了个扩音。

“喂……”语气绵软,完全不似往日的冷峻。

“这什么声音啊,你生病了?坦坦呢,在干嘛?”姐姐周钦宁在电话另一边说道。

周继燊连身子都没挺起来,还是坐着,只是提高了下嗓门。

“罗坦坦,你妈叫你!”

罗坦坦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他那把爱不释手的奥特曼手枪,一听是她妈妈找他,马上变身甜蜜乖宝:“妈咪,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今天上幼儿园有没有乖乖啊?”

“我很乖啊,饭饭也吃得很好,而且都没有玩iPad哦~”

“真棒,宝贝,那舅舅家里好不好玩啊?”

罗坦坦小眼睛瞅一眼沙发上正葛优瘫的人,小嘴巴撅了一下,“舅舅家里是挺好玩的,还有好多玩具,但是舅舅好懒,一直都坐在沙发上,也不陪我玩,就我自己在玩,可没意思了。”

“罗坦坦,你个没良心的,再给我告状试试!”他作势就要伸手去打小崽子的屁股。

罗坦坦一个假动作,笑嘻嘻地抱着枪幸灾乐祸地跑走。

周钦宁在电话另一边吼:“周继燊,你怎么当舅舅的,不是让你好好给我看孩子的嘛?”

“那也没人告诉我哄孩子这么累啊,又得做饭,又得陪玩的……”

“告诉你,我和你姐夫还得在这儿玩两天啊,这儿风景不错,好不容易来了……”

周继燊一想到自己还要再当两天全职奶爸,就脑袋发胀四肢无力,他单手叉腰,无力地揉着太阳穴:“好好好,玩,玩够了再回来。”

“嗯,真是个合格的舅舅,回去给你带礼物啊……”

周继燊不想回,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又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去。

他真的要疯了。

刚挂了电话,倒扣在桌上。

阿姨从厨房出来,端着刚煮好的安神茶放到桌上:“先生,喝点安神茶吧,好入眠。”

他端起一杯,轻吹微抿。

电话又响起,他以为又是周钦宁刚才忘记嘱咐什么事,特意让铃声多响了几秒,才慢悠悠把手机翻过来。

一看,是肖斯喆。

“干嘛呢?”

他端着茶,简洁回他。

“在家。”

“笙全、海文他们几个说要给你办个迎风宴,说欢迎你回国,大家一起聚聚,怎么样,去不去?”

肖斯喆在电话那头问着他的意见。

周继燊有些晃神,不知不觉回国都快一个月了。

国外的业务也算是步入正轨,周父周母都退了,周钦宁也有些分身乏术,便把他从法国叫了回来,管理周家在柳江的公司——百利集团。

肖斯喆是他的发小,家里做房地产的,为人仗义,没别的缺点,就是爱玩,不靠谱。

但在兄弟情分这上面,倒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至于万笙全,欧海文他们几个,也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从事不同行业,但是或多或少的倚靠着家里的势力,也算事业有成吧。

“怎么样,去不去?”

肖斯喆听他态度有些含糊,在电话那边又问了一遍。

“嗯,见见吧,也很久没见了。”

周继燊轻飘飘吐出两句话,他的眼神里藏有一些别人看不出的情绪。

“那行,周日晚上,望江阁,七点。”

下午,姜程程坐高铁回来,迅速回家收拾了一些她和江可乐的日常用品和换洗衣物,然后就和方雒仪去幼儿园接了江可乐回家。

但是,她们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方雒仪的家。

方雒仪的家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和深厚的情感纽带,它不仅是一处居所,更是一份母爱的延续与传承。

18岁那年,她收到了母亲精心准备的这份特别礼物——一个房子,只属于她的房子。

母亲想用它来作为方雒仪迈向成年的见证。

这座位于柳江江畔的大平层江景房,也是方雒仪母亲经过深思熟虑才挑选出来的。

它出自当地最为顶尖的开发商之手,品质卓越、设计精美;安保措施严密无虞,周围交通便利,出行也很方便。

江边环境更是不错,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大自然的芬芳气息,远离了城市喧嚣和交通噪音的纷扰。

站在宽敞明亮的客厅窗前,俯瞰着波澜壮阔的江水奔腾而过,方雒仪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感慨。

这片美丽的景色也成为了她心灵的避风港,给予她无限的安宁。

对面河畔有个巨大的摩天轮,每晚灯光璀璨,映照在方雒仪的窗上,心情烦闷时她就坐在窗边看看美丽的江景,让自己暂时避开烦恼。

那时候,方雒仪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异国求学之旅,从意大利拖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回到了柳江。

无处可去,她便想起母亲送她的这个家。

装修的事还是陈琛帮她搞得,陈琛帮她找的装修队,自己负责监工,方雒仪则负责房子每一处的软装,两个人配合得十分完美,还让陈琛嘚瑟的说以后要进军装修行业。

方雒仪也十分欢喜。

因为这个房子,成了她在柳江唯一的家,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房子的装修也像极了她的个性,一眼望去,一溜烟的黑白灰配色,连灯光都是一致的冷色调,除了各处被摆放好的乐高和为江可乐准备的玩具,全是冷淡风。

家里也几乎没有一棵活物,门口那棵高大的龟背竹还是搬家的时候,姜程程送她的,她偶尔想起来浇浇水,没想到枝叶越发茂盛,就在前几天,还抽了新的嫩芽。

除了主卧和次卧,她还把北面背光的一间小房间改成了画室。

厚重的避光窗帘一拉,营造出了一个完全可以隔离外界的空间,地上随意摆放着颜料和画笔,旁边架子上还有她从欧洲各国带回来的艺术品和几个残缺的石膏像。

这里是她的秘密空间,也是她发泄情绪的出口。

甚至,这个房间,她从来没让任何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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