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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标在重阳节后完婚后,又送行同样跟汤和长女完婚的朱棣登上宝船船队,一路上教授了朱棣诸多文臣为祸的道理,第二天一大早,就直接骑兵队前往。

沿途,数百公里后,进入淮河流域,便可看到农田齐整,农民民户正在秋收小麦。

各个还穿着汗衫,在深秋烈阳下,反而如盛夏酷暑天一样,时不时拿着汗巾擦汗。

“殿下,这天这么热,咱歇息一下吧?”徐妙云把水壶递给他,关切问。

骑兵队在驿站的马厩换马,朱标、徐妙云、道衍、常茂、徐增寿在两张桌前坐下来歇息。

“殿下,这天地时令果然如殿下神出所料一般,燥热难当,恐怕天下局势也真如殿下所说一样,丧乱在即啊。”道衍也脸色凝重道。

“无妨,我已经有所筹备。”朱标展开一张大明国境堪舆图,展在道衍、徐妙云面前。

“预计不出十年,川西往藏地这片,在消灭云南元军残余之后,改云贵川当地土司归流的同时,结营寨,修筑军屯,建立坚城,在这一片,打呆仗!缓慢往前推进防线!”

徐妙云还是第一次看到往川西部署军队的,忍不住问:“标哥哥,打谁?干嘛还要防?”

然后,她就震惊地看到,朱标在简易的堪舆图上比划着:

“气候燥热,则终唐一朝的劲敌吐蕃,将会复兴!”

“云南诸地,也未必不会诞生唐时的南诏夷族叛乱!”

“还有这里,唐时的高句丽,现今叫高丽,正值战乱,我们已经在辽东设卫所,应尽快介入高丽战争,否则的话,接下来,未必不会诞生一个曾经威胁隋唐两朝的兵精粮足、民风彪悍的东部大敌!”

“北元边患也是如此,气温连年上升的情况下,整个北境都将水草充裕,北元朝廷只会兵强马壮,一如初唐时的突厥,不,只会比突厥兵峰更胜!北元虽然皇室官吏腐败,但只要水草充裕,马匹膘肥,他们更会选择时不时南下侵略,毕竟曾经躺着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谁又能忘怀呢?”

“现今父皇还在进展中的修长城反而会适得其反!长城拦截了蒙古族各部贸易的途径,他们只会联合为一个强大联盟,我也有对付北元的战略策略。”

朱标没继续往下说。

他现在才发现一个真道理:只要肯吃苦,真的是有吃不完的苦。

他原本以为系统带来的被动天赋加成,天地间气候温度平均上升六摄氏度,整个大明农耕线将会往北推进一两千公里,整个大明都将兵精粮足,躺平就能躺来盛世昌隆。

现在才发现,这片土地的确可以让大明富庶,但大明周围的副本也升级了!

原本小冰封时期压根不用面对那么多敌人势力,现在,气候因为系统的原因而变暖,那么,整个大明,将会像是隋唐那样,变成四战之地。

终唐一朝,因为气温上升的因素。

面临着西南青藏高原的吐蕃国,南部的南诏与荆蛮,东北部的高句丽,北方的突厥,西北方的西域诸族,以及河北诸省因为李唐皇室的关中本位政策而导致的叛乱疏离!

除了唐朝外,历史上任何朝代,青藏高原上不可能兵精粮足、人口繁盛。偏偏,气候温度上升的情况下,大唐多了个一生之敌,吐蕃国。

朱标还记得他穿越前的现代社会,哪怕只是因为人为因素导致的一丁点的全球变暖,整体其实还处于小冰河期末期,温度上升还不明显,即便如此,生产力极大提高的情况下,半岛上两国人口加起来是八千万,樱花国是两亿人,外蒙国人口是三百万,中南半岛诸国加起来的人口最高时达三亿,单单一个越南就将近一亿。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只要神州大地是爆兵模式,那么周围,也是爆兵模式!

为何外蒙国人口那么少?因为草原游牧民族,国境线被圈定了,上下各旗也一样,都无法游牧了,就像鞑清的盟旗制度一样,草场总要枯竭,人口也总会越来越枯竭。

他要对付北元的策略,也就就盟旗制度!

“殿下实在是高瞻远瞩!”道衍都用佩服眼神,看向这位殿下。

他内心更升腾澎湃着激昂情绪,他道衍一直都是个想要乱世的枭雄,举世尽人皆知他名,才是他平生唯一追求。

他这几年来,原本还筹划着找这新朝的朱元璋的某个皇子下惊天赌注,做个彻彻底底的叛臣贼子,以王佐之功彪炳史册呢。

而他近期从南京城种种动向,却狂喜发现,太子殿下朱标本人,竟然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叛天叛地叛世人的搅动天地乾坤之人!

种种离经叛道之举,民间士子们早就骂大街了!

他道衍,则更是对这朱标心向往之,刚一追随,就更发现这朱标有经天纬地之才,远超世人的高瞻远瞩长远眼光。

此刻,道衍朝着朱标压低声音恳求道:

“贫僧多谢殿下知遇之恩,贫僧之才,并不在于传教,殿下所托将来让贫僧担任明教副教主之职,还请殿下暂先搁置。”

“贫僧愿意续发,并且学高丽语,只身前往高丽朝,游说高丽朝以卵击石攻我大明边境,给我大明名正言顺出征高丽理由!”

朱标大喜,却看到常茂吃惊失声:“你果然不愧是妖僧,我们刚在辽东设立诸卫所,你这是肇祸行径啊!”

朱标却摇摇头道:“大舅哥你不要如此,汉时便有乐浪郡,唐时更有攻灭高句丽设的安东都护府。”

指着地图半岛位置,笑吟吟道:“此处,自古以来便是咱们疆域领土的一部分!”

更是指向云南再往东南的位置,说道:“唐时,此处设安南都护府。也是我们不可分割的疆域领土。”

更是指向元朝的缅中行省:“咱父皇正让咱兄弟沐英整军备战,攻取云南。等云南平定后,咱有意让他继续攻取这前元的缅中行省,也将会是咱大明的疆土!”

刚成为朱标侧妃的新妇徐妙云,钦佩的目光凝视朱标,忍不住好奇问:

“咱听说,除了前元之外,历朝都没有动过这片缅地地域,山脉隔绝,深山老林密布,殿下为何非要劳师远征如此之远?”

朱标指向元朝的缅中行省位置:

“咱大明这几年来,在川滇藏这些地区,已经单单运茶、卖茶,最高一年岁入七十万两茶税税银。唐宋之时,别看这些都是深山老林,但是马帮的货运通行之处,这里便是著名的茶马古道。”

“更因为这片大海洋!只要咱们今后海运繁盛,将来咱们要设的安南行省也好,缅中行省也好,从这广东行省以南的琼州府出发,一路西行,征伐天竺、波斯,也未尝不可!”

“即便不征伐,单单传播明教的同时,进行远洋贸易,咱们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等,一是茶马古道不断修缮,二则是海运相互配合,都将是将来大明的商贸税入来源!”

常茂佩服道:“妹夫,不,殿下您真的是高瞻远瞩,雄才伟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徐增寿攥紧了拳头,少年英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姐夫,咱也要跟你打天下!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王朝来!”

在驿站里,安排原本还留在南京城东宫的贴身太监朴恩施快马加鞭赶赴过来,更带过来从宫内内库拨来的二十万两白银银票。

傍晚时分,朴恩施这个高丽人贴身太监的人一赶到,朱标就把银票直接拍在道衍手中,笑吟吟出声道:

“道衍,这位贴身太监咱也派给你,你跟着他学高丽语,即刻启程前往高丽。”

道衍揶揄笑问:“殿下就不怕俺吞了这么多的钱票,这辈子隐姓埋名荣华富贵随便找个山头做个山大王?”

常茂怒斥:“大胆!小心将你碎尸万段!”

朱标却洒然笑笑:“大师您志不在此,您有孟德之志,王猛之心。”

道衍大惊失色,拱手便拜:“殿下真乃神人也,一眼看穿道衍者,天下寥寥!贫僧拜服!”

在道衍与朴恩施一起离开后,朱标打开包袱,把让朴恩施准备好的几套便衣亮出来。

“殿下您这是何意?”徐妙云好奇纳闷问。

“你女扮男装,咱们统统便衣,一起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朱标笑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接着杀一批贪官,把他朱标的威名在河南等北方地方立起来。

历史上的大明,多少皇帝是长于深宫妇人之手,并未真正掌管军政钱粮大权的?

要想要培植自己势力,唯有自己亲自到混乱的灾荒兵乱等一线去。

……

深夜,已经宵禁。

胡惟庸的胡府门前,却还时不时奔到一些神色悲戚或者仓惶的人影,扣着门环急声敲门,胡府大门却始终紧闭。

胡惟庸站在阁楼高台上,长长叹息一声,扶额默然。

汪广洋刚刚购置了一套旧宅第,门头挂上了“汪府”牌匾,而哪怕深夜,门口还站着一些背背书筐文士打扮的儒生,在刚升任左丞相汪广洋的汪府大门前,破口大骂,骂汪广洋是朝廷鹰犬、衣冠禽兽、权贵走狗!

后宅宅院中。

黑衣人一身夜行衣打扮,翻墙下来,就立即被早已经准备好的家丁们用竹竿架起来,团团围住。

“谁?”汪广洋身心俱疲,情绪暴躁,怒问这不速之客。

家丁把黑衣人脸上罩着的黑斗笠拽了下来,赫然露出方孝孺那年仅十九岁年轻人的面孔,额头上还戴着披丧戴孝的白布。

“姓汪的!你果然是朱屠夫走狗!”

“家父被栽赃搞空印就是造反,遭株连问斩!你呢?你明明身为家父旧交,却见死不救!”

“现在朱逆标那恶贯满盈的太子,搞出来东宫毒害一案,栽赃太常寺卿,吕氏一门,连同京城六部九卿,多少文臣士子被牵连下狱!你还因为力荐办什么文工部,朝廷第七部!官复原职,再次出任宰相了!你摸摸自己良心,可安在否?”

方孝孺嫉恶如仇,眼神通红,咬牙切齿愤慨斥骂。

“放了他。”

汪广洋没好气地给家丁吩咐道,瞧见家丁们松了竹竿后,这方孝孺脸色凶狠还要向他扑来,他立即躲闪到家丁们身后,怒道:

“方孝孺,你父亲方克勤丧期守孝时日未过,你还敢从安葬父身的家乡逃回来?你想要干什么?行刺本丞相吗?别以为你是宋濂弟子,我就念及旧情,不敢动你!”

方孝孺直接破口大骂:

“守什么孝?守什么孝?我朝本来承宋之理学,有三年守孝之礼法,你姓汪的自己都忘了吗?你昨日文工部刚刚力荐那朱屠夫成立,那帮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勋贵公子们,直接就谏言,让那朱屠夫废了守孝礼法!更要废秀才以上不纳税不纳粮的传统!”

“姓汪的,你卖我等士人求荣,匍匐走狗一条!我方孝孺今日就让你血溅当场!也不堕我江南士人脊梁风骨!”

汪广洋大惊失色地躲闪,更是颤栗出声:“反了你了!反了你了!来人,把他叉出去!交于应天府尹!”

他彻底感受到,老朱那一招让他兴办文工部的栽赃嫁祸背黑锅阴招,有多阴狠了。

整天整夜都有仇恨恼视他的文人士子们,想要让他这汪广洋血溅五步,要给天下士子伸张正义,要铲奸除恶!要除恶务尽!

把方孝孺押送应天府尹后,汪广洋正松口气,刚动身走在曲折水榭回廊里,要返回刚纳了第四房小妾的睡寝处散散心,赫然感到脖颈一凉,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汪广洋心都快凉了。

“汪大人,谁下的毒?老实交代,否则明年今时就是你的祭日!”昨天已经带船队出发,却悄悄在江岸下船又秘密溜回来的朱棣,此刻也一身夜行衣,黑布遮面。

他要狠狠宰几个胆敢害长兄正妃的狗官,定要帮皇兄寻到真凶不可!

“御史陈宁,陈宁得了吕本点头,找了廖三、王狗儿等几个市井恶霸浑人,偷摸进了东宫。此事我决计没有参与,我还是花钱纳了小妾时,从小妾所在的春花楼小厮那里无意中听到的!”

汪广洋已经从熟悉声腔中,惊恐地辨别出来人身份了,胆战心惊地立即十话九真地只编了消息来源渠道,把幕后主使与真凶都招供出来。

“好!今天暂且饶你一命!把府中所有银票供上来,否则,让你今后再也尝不到女人滋味!”

朱棣也更对长兄朱标对他的安排佩服之至,见怀疑的凶手经过再次证实果然为真,就听从长兄意思,暂且留这汪广洋一条狗命。

“书房暗门,管家,快去啊!”

一沓子钱票,被战战兢兢的管家送了过来。

“果然是贪官污吏!”朱棣一看,都是尚且非常值钱的大明宝钞,四五十万两绰绰有余,更是印证了朱标在临行前对他朱棣的那些谆谆教诲。

这也才新朝初建,大明启始,但江南士人们,早已经布局祸乱大明数百年之局势!

你我皇子宗室,必须把文臣腐儒当做首要劲敌,切勿效仿挫宋与士大夫共天下,结果靖康耻、崖山亡!

长兄朱标果然所言不差!

匆匆飞身离开,朱棣赶往御史陈宁的陈府方向!

深夜,按照朱标之意,尽杀陈宁、范从文两个御史,头颅高悬在胡惟庸胡府门匾前,这才纵马往船队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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