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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岂料想,他朱标话音刚落。

“朱标你大胆!”马皇后怒其不争的训斥声响起,颤抖的手指指向他: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你父皇特意给你安排那么多大儒,那么多勋贵武将,怎么就教出你这要改一改儒家读书治国的观念了?”

“还改一改?你怎么改?从秦汉到隋唐,再到宋元,哪一朝哪一代不是读书人辅佐天子?”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可是汉武帝传下来的。没士子辅佐,这江山怎么坐稳?元以宽失天下,就是没个条理章法,国祚九十九年就崩溃,不读书能行吗?”

“标儿,你说,你给老娘老实交代,谁教你的?是不是有什么骄横武将或者谄媚小人在你耳边谗言蛊惑?”

“微臣先告辞。”陈宁嘴角勾翘,洋洋得意地眯着小眼睛,快步退离。

“标儿,咱听你的。你说说看,怎么个工科取材法?”朱元璋却眼睛一亮,对面前胸有成竹的朱标愈发另眼相待,愈发觉得,这好大儿这近几个月,令他愈发刮目相看起来。

朱标看向周围人。

在这殿外的宫砖处,太监们已经堆起来了木柴,堆成小堆样子。更是在侍卫统领二虎的吩咐下,点火燃了起来。

“统统下去吧。”朱元璋不耐烦道,然后充满期许目光落在他身上,知道这好大儿是个有的放矢的人。

朱标把早就让贴身太监在身后备好了大箱子,掀开来。

把一幅他找堪舆画师,日夜深谈,耗时一个半月之久,才绘制的世界全球地图,展开来。

再把火绳枪制造图、燧发枪制造图、线膛枪制造图、机柄式后装枪制造图也拿出来。

再把这三个月来,从内库与诸多元大都收缴宫廷用物得来的翡翠手镯,也拿出来。

“这边是工科!”他指向这幅铺展开来的世界堪舆图。

“咦?这里是……按照前朝那叛臣贼子户部尚书张昶所说,从元大都搜剿来的诸多堪舆图,都没有这片……这两块,比咱们所居的这神州大地,看大小,并不小啊。”

朱元璋正把目光,惊诧地从辽阔的西伯利亚往东看,望着过了一道狭窄海峡的对面大片陆洲地域,脸露震惊,陷入沉思。

“前元的疆域图我们自然是见过的,往西的地界,咱应天城里,现居的许多色目人、波斯人、阿拉伯人都能说出地名,但这两片大块地域……却从未有人提过!”

马皇后也把目光落在世界堪舆图的北美洲、南美洲的所在地方,问道:

“此两处,居住着什么人?”

朱标自然是知晓,现在也才是1376年,距离达伽马1498年绕过好望角到达印度,哥伦布1492年第一次抵达中美洲西印度群岛还以为是印度,这两件标志性的全球地理大发现事件,还差一个多世纪呢。

距离郑和第一次下西洋1405年,最后一次下西洋1433年,时间线也都还往前提前了差不多半个世纪呢。

元朝疆域之广,打到欧洲西欧、非洲埃及与南亚印度,但即便如此,在这13世纪中期的东方人认知里,获得元朝元大都诸多财富遗产的大明,对南北美洲也是没有认知的。

“美丽的疆土,我暂定命名其为美洲。”朱标懒得现在就改名,他倒是更感兴趣等派兵过白令海峡等具体位置时,再统统改名。

“这两块大洲,以及这里,这还有一块群岛之外的大洲,我们大明的宝船,完全可以抵达。”他看向朱元璋与马皇后,语气坚定道。

马皇后直接就叹口气,迟疑道:

“标儿,元朝疆域之广,都不得不用数个汗国拱卫,到后面更是分崩离析,娘知道你意思,船队抵达这三块大洲,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我大明疆土……”

“但是,纵使我朝兵锋之盛,人力可以抵达,但物力呢?现在改应天城为南京作为都城,外城还在建设,迁都事宜也都在议程上,北元残余还未剿灭,川地还在稳固,云南、西北等省还待攻取,粮草与军需常年不足。陈友谅所造宝船尚有百艘,造宝船之术的确在日渐增进,但看这地图这么远距离,行船人力,物力呢?”

朱元璋却直接皱眉:“妇人之见!”

更是怒道:

“若这些地域,也有我等类似王朝,神兵天降,又如何抵御?”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我等只有先审慎探查,纵不思拓疆开土,也该想防患于未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更是心满意足地乐呵出声:“我标儿真乃老天眷顾朕的好大儿!标儿,你且往下说!”

朱标指向安南与缅地两块地方,语气凝重道:

“我听闻父皇已经筹备,要让沐英攻往云南,而两块地方……待有一日,希望也能占取。占领这里,便取名安南,占领这里,便取名缅南。”

马皇后又叹息道:

“这两处,唯有前朝占过这占城国。云南山高林密,哀牢山、横断山,派兵便是巨大军耗,更何况这缅地呢?陆运粮食之困,十五都未必存一,运去十五担粮食路上就要吃十四担。秦朝取岭南之地时,五十万大军都在百越之地兴师动众,损耗国力。后汉在哀牢山灭哀牢国的时候,死了十几万将士……”

朱元璋却一双虎目盯着他朱标,熠熠有神,沉声问:

“取这安南,往更远的这块大洲通海运,朕已经深明汝意。”

“标儿,你要取这缅地,又是何意?”

朱标把两块翡翠手镯,递送到马皇后,在她不解眼神中,给她手腕上一边穿戴,一边笑着指向缅地出声:

“此地,可年产这翡翠矿几十万两,折合白银都价值几百万两,我大明加上从东瀛金银矿山开采来的金银,国库再无空虚之虑也。”

一瞬间,朱元璋马上喜出望外,双眼放光:

“哈哈,我的好标儿!此处,真有那么多翡翠矿?”

直接手拍在手心,笑道:“打他娘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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