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今天吃的太饱,懒得动弹,不染姐晚上倒是很老实,我也就得以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
周日,在厨房给某人做好早餐,我便悠闲的走出门去,准备做自己的事情。
登上公交车,习惯性的把着扶手站在角落,任凭一路颠簸。
有些话只说过一次,却能生效无数次。
比方说偶遇前女友。
就像现在,我不知在什么时候身边就出现了个梳着高马尾的青春少女,正煞有其事的盯着我看。
“有位子,为什么不坐?”我撇了一眼旁边的空位,视线重新迎向这个高傲的少女。
“你不是也没坐吗?”
我哑然,宁子安说的对,但我不打算听,也不打算猜想她要做什么,就把头扭向一边,看车窗外那无比熟悉的花草树木。
目的地的路程不短不长,中间总会停靠那么几次,而每一次我都会感觉自己像块冰壶。
为什么?因为另外一种性别的冰壶一个劲往我身上撞,那小脸蛋分明红的不行。
“别闹了。”我淡淡道。
“嗯?没有啊?”宁子安一脸得意的笑容,似乎知道我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便越发过分起来,次次都像是瞄准了往我怀里靠一样。
又一个站点,又一次肉弹冲击,但我这次略微向后偏了偏,而她直接跟了个闪,借势跳了一步。
好巧不巧,前方路过一只热心市民猫,司机毫无征兆的急刹车让她一个猝不及防,失去重心的身子向我倾倒而来,眼中折射着惊慌与失落。
讲道理,她攻击距离太短了,就算肉弹冲击跟闪也碰不到我。
所以在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不小心”滑倒,又“碰巧”在她身下,免费充当了一回人肉缓冲垫。
顺便暗中收了点利息。
嗯,确实蛮大的,就是比那个变态差了点……
“阿沐……”宁子安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但眼神之中分明带着显而易见的狡黠。
“起来。”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宁子安不依不饶,不顾前排老大爷那震惊的眼光,直接手脚并用,将我狠狠压在下面。
隐隐约约中听见大爷好像说了句:
“卧槽,这年轻人。”
可无论多少人看着,我还是那句话:“起来。”
“我不!”宁子安双手捧着我的脸,面色潮红,像是**一样连连说着:
“呐,阿沐,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吧?其实那天是有苦衷的对吧?
给我一个解释,一个解释就好,我们重新开始,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起来。”我第三次重复。
“为什么!?”
宁子安的喊声吵到了整个公车上的人们,其中不乏犯困打盹的上班族,不过他们也很乐意被吵醒,毕竟吃瓜比休息来的更加放松些。
我将手伸向宁子安脖颈之后,将其强行按在颈肩,在她那期待与惊喜的目光中贴近耳边说了句:
“你压到我了。”
宁子安抬头看着我那没有变化的脸,眨了眨眼睛,又向下撇了一眼,顿时间绯红爬满耳垂,慢吞吞起身,却不大敢看我。
我看了眼手表,嗯,刚好。
起身,下一秒,我在公交车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把整个身子挤了出去,虽然很危险,但管用。
她一定也是很喜欢这样的离别方式,才会将脸贴在车窗上手舞足蹈的指着我诉说心中的喜悦。
当然,说的什么,我听不见。
回归主线任务。
我所住的地方,楼下大概五公里左右有个公园,里面倒是建造的不错,中间有个人工湖,湖边就是很大的广场,平时这个时候就会有些老头老太太在这边晨练。
湖水不算太清澈,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几只天鹅在上面觅食,不过对于我来说,不是太舒服……
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往我身边靠,即使被我摸摸也无所谓,可能是因为我喜欢安静,也不用好奇的眼光看向它们,不过我更偏向另一个理由。
它们饿了。
今天天气属实是不错,前天刚下过雨,路边的花倒是争先恐后的表现着自己的殷勤,而我则慢慢走向广场边缘。
最终,我来到个还算偏僻的地方,旁边就是湖水,没什么人会注意这个高高瘦瘦,不爱说话的家伙。
至于做什么,我可能和大多数人想象的不大一样。
打太极。
是的,打太极。
这项看似是老年人强身健体的运动,我每个周日都会来这边做几套。
最初的时候会有好多讶异的目光,毕竟我在他们眼中就像是肾虚男一样,看的我实在不舒服,后来选择的位置僻静一些,就成了现在这个万年不变的地方。
起势。
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
……
讲道理,我不大喜欢这项运动,但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打打太极可以帮助情绪稳定,也可以治疗我的问题。
我那时候很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推销保健套餐什么的。
不过试了一次后,我才发现这东西是真的挺难的。
倒没像大夫说的那么有用,只是我既没有事情可做,又不愿在家里充当某个变态的人形抱枕,所以出门打打太极,也挺好的。
铁山靠!
白带异常!
转身唱跳rap。
我记不住那些武术名词,也不觉得听起来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招式名字有什么用,所以只凭自己的方式记忆。
打完一套,重新吐纳。
像是我曾经说过的,听力太好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就像现在,我转过身,视线迎向某个偷看我半天的白色人影。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似乎很钟情这个颜色,透白的轻纱遮盖住底下瘦弱的身子,白的纯粹,也像她的性子,清冷温柔,
且偏执。
安曦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心情不错,难得打趣地问道:
“很少会有年轻人来这边吧?”
我想起了宁子安说的话,倒是个不错的回答,便学着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也一样吗?”
安曦笑了笑,如同清风拂岸,不染一丝纤尘。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她歪着头,微笑着,仿佛一个恬静知性的邻家少女:“但差不多。”
“你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我看向湖中心那只向着自己靠过来的白天鹅,借题发挥,平静的说道:“像它一样优雅,漂亮。”
“谢谢。”安曦点了点头,欣然接受我对她的赞美,嘴角笑容不减,却是更胜几分。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我知道,那不是喜悦的笑,而是嘲讽的讥笑。
所以我在她那柔和的目光中抱起天鹅,露出它那满是漏洞的脚蹼,一边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看向表情僵硬的安曦。
“一模一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