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今日已到达城南郊外,此时正在法华寺内,为父亲和兄长祈福诵经。”
“兄长下落不明,我心里也总是焦急不安……”
“嫂嫂若有意,不如与我一同去会见祖母,为兄长请香。”
云婉柔的眼珠轻转,在心里快速地思考了一下。
太夫人已经回到京城了?
那“同事”应该今天就要开始行动了。
此事无需她在场,“同事”一人就能办成。
但……若是她本人也在场的话,日后有人清算起来,反倒能减少她的嫌疑。
思索不过几秒,云婉柔便低头应好道。
“我心系云郎安危,自然要去的。”
齐渊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云婉柔的眼神,又染上了些和煦的阳光。
*
半个时辰后,沐浴更衣完毕的二人从侯府启程,各自乘坐一辆马车,一齐前往城南郊外的法华寺。
马蹄声和车轮声交替响起,在官道上清脆地回荡着。
车队行进到一半,一个身着粗糙麻衣的中年男子突然窜出,挡在了车队前。
马夫紧急拉住缰绳,停了下了马车。
中年男子趁机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大喊起来。
“侯府二夫人撞伤我家独子!如今小子双腿俱废,已无力生存!”
“求侯府老爷们行行好!给我儿一个公道啊——”
马夫皱着眉呵斥驱赶,中年男子低了低头,一步未动,依旧跪在地上。
周围的百姓们逐渐聚集,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那是侯府的钿车吧?跪在那的人是谁?胆子这么大?”
“那是老朱呀!你不知道吗?前些日子,他儿子乡试前,被二夫人的车驾把腿给撞折了!”
“那他还敢拦侯府的车!?”
“听说他上报官府无人受理,花钱找了许多关系伸冤,却毫无水花……许是想拦住侯府太夫人或侯爷,求个公道吧。”
“唉……造孽啊……”
路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马夫有些迷茫地看了看身后紧闭的车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齐渊的声音轻柔地从车内传来,像夏日清风,能吹散人心的浮躁。
“官道不宜拥堵,把人请上我的车驾,我细细听他说来。”
听到他的声音,老朱愣了一下。
男声?
听起来还挺年轻的……
是侯府里德行最为端正的大公子吗?
还是……二夫人生的那位纨绔?
老朱犹豫之际,车夫又不悦地催促了起来。
“我家二公子邀你上马车详谈,你还跪着作甚?还不起身道谢?”
齐渊略带不快地打断了车夫的话,正色责备道。
“莫要放肆,将人恭敬地请上车驾。”
车夫愣了一下,随即默默地应了“是”。
仆从放下脚凳,低头扶着满脸紧张局促的老朱上了车驾。
老朱进入车厢后,车夫默默地关上车门,然后挥动缰绳,继续在官道上行驶起来。
因为怕麻烦,所以一直没出声的云婉柔凑近窗帘,掀起一角,偷看了一眼窗外。
拦官道的车驾可是犯禁行为,齐渊完全可以喊人把他赶跑,甚至通报官兵来捉拿他。
但是……
他居然就这么温柔地把人给带进车厢了??
云婉柔眉毛轻挑,表情有些疑惑。
难道……齐渊……
真是个大好人?
她微微低头,凑近窗帘掀起处,耳朵微动,试图听清前面车架上的谈话声。
马车晃荡,吱呀吱呀的声音配着路道两边嘈杂的人声,听得她的耳朵疼。
偷听无果,云婉柔摇了摇头,重新放下了窗帘。
很快,车队就行驶到了松云山脚下。
法华寺就坐落在松云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