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见客户公司的董事长站在前台亲自迎接，同事惊讶道：“这人什么来头啊？这么大排场？而且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顾岚隐隐约约也觉得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她摇摇头，低声道：“走吧。”
顾岚果然没猜错，一天后，客户公司的副总来了电话。
“顾总，真不好意思，昨天集团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委实走不开，让您等了那么久。晚上赏脸一起坐坐？”
这些套话，懂的都懂。
但既然联系她，那就证明有戏。
接这通电话的时候，沈赫就在旁边。
“还是我师父厉害！”
“这才哪到哪？八字都还没一撇，你给我改改你的浮躁脾气。”
顾岚一个暴栗敲在沈赫脑袋上。
沈赫虎目噙泪，默默收拾手里的材料。
晚上顾岚准时赴约。
不过她没料到，包间里有第三个人，那人看着五十多的年纪，很是老成精明。客户公司的副总见他进来，笑着招呼：“顾总来了。”
顾岚含笑问了好，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
“这是天睿的李维李总。”
顾岚朝对方点了点头。
项目还没开始投标，和竞争对手同时出现在客户的饭桌上，这事儿还是蛮稀奇的。
不过这顿饭吃得倒是很尽兴，三个人天南海北地聊天，仿佛只是出来聚餐的朋友，谁都没有提项目的事。
客户公司副总见顾岚一直不提，终于沉不住气。“顾总啊，昨天抱歉啊，让你在公司等我那么久。”
顾岚挑了挑眉，当着天睿总经理的面说这件事，看来眼前这两位是一条船上的。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是说哪的话，贵司事务繁忙，当然是迁就您时间。”
见引不出顾岚的话头，客户与李维对视一眼，然后轻咳一声：“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等他出了包间，李维道：“顾总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李总说笑了，我只是在想，您和客户关系这么好，明明胜券在握，为什么还要喊我来呢？难道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么？”
李维哈哈笑了起来：“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顾总这么年轻，却沉得住气，看问题也是一针见血，不容易！”
“您过奖，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顾总猜得不错，我确实有事，想和您聊一聊。”
“想让我不要搅局，让贵司安然拿下这个项目么？”
李维呵呵了两声：“如果我连客户高层都搞不定，拿什么资本跟你谈？”
顾岚心沉了沉。
她原以为是之前拜托的中间人关系，才会有今晚的饭局。可听对方的意思，客户从上到下的关系他们都已打通，那现在找她是为什么？
见顾岚不说话，李维也不绕弯子：“顾总如果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这个项目让给东昱。”
顾岚看了他一眼。“您说说看。”
“条件就是，您得来天睿。”
这下顾岚是真的有点吃惊了。
绕了这么一圈就为了挖她？
挖她的公司不少，可大多数都是用现金和股票作为筹码，还希望她把现有手上的项目带过去。
像这样送项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自从顾总到了东昱，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啊，您这样的人才，我们当然求贤若渴。”
李维看了她一眼又道：“但这个项目现在毕竟是在你手上运作的，要是失败了，你在业界的名声也不好听。所以只要你答应来天睿，这个项目就当见面礼。我相信你的能力，以后会给天睿带来更多的项目。”
听上去真是诚恳无比的邀约。
可她在东昱这几年，有不少知名大企业来挖过，她都拒绝了。
眼前这位在商场上浸润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她对东昱的忠诚度。
“谢谢您的信任，不过加入天睿并不是我们合作的唯一方式。东昱也可以和天睿一起拓展市场，比如这次项目，我们可以一起……”
李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虚话咱不说，开门见山吧。我的条件很明确。要么，你到天睿来，这个项目归东昱。要么，这个项目我拿走。”
顾岚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也就索性不再浪费时间：“那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
说罢拿了外套站起身，客户公司副总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恰好推门进来，一脸惊奇。“怎么，这就要走了？”
顾岚笑了笑：“聊得差不多了，就不耽误二位时间了。”
从饭店出来，顾岚刚上车就接到了陆铭声的电话。
“你在哪？”
那天陆铭声从办公室冷着脸出去后，两个人再没有照过面。
顾岚因为何芝芝的事，心里确实堵得慌，这次硬生生忍住了联系他的念头。
她没想到陆铭声会先联系她。毕竟，从前他们俩只要意见不合吵了架，每次都是她先低头。
“在外面吃饭，刚结束，有事么？”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道：“没事不能找你？”
顾岚腹诽，没事的时候还真不找，一般都是我找你。
“今晚来我这。”
顾岚愣了愣，陆铭声这么主动，倒是第一次。
“今天不行。”
陆铭声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冷哼一声。“顾总真是越来越难请了。”
说罢挂了电话。
顾岚哭笑不得，又把电话拨了回去，那边许久才接起来。
“今天真的有事，明天好不好？”
不知道陆铭声说了什么，只听顾岚低声道：“好了，别不高兴了，明天晚饭我准备，ok？”
尽管压低了声音，开车的沈赫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此类场景不是第一回见，他还是不禁感慨，能让他师父服软至此的，恐怕也只有陆总了。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