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白也他欺负我……”
不出意外,一路上云梦向周晓妆投诉白也的种种罪状。
“骂我。”
“还给我取爱哭鬼外号。”
“他还给小胖妞唱歌,他都不给我唱歌……”
云梦滔滔不绝,添油加醋,无中生有,鬼话连篇……
总而言之。
都是白也的错,她是一点错都没有。
白也闷声不语,书包藏着五千大洋,小小年纪,根本花不完。
这钱可不能让周晓妆发现了,不然,无法解释清楚。
ε=(´ο`*)))唉。
不知不觉间,钱多到成了他的负担。
真是该死啊!
白也不是嫌钱多。
毕竟,没有人会嫌钱多。
洲际导弹是国家的脊梁骨。
钱是男人的脊梁骨。
没有钱的男人是心理残废,说话都得矮人三截。
怎么合理运用日后的每一笔钱,这才是白也头疼的地方。
定的小目标吧?
白也心想着要不要存钱给家里买一辆四个轮子。
不用太贵的,十万以内的国产车就行,周晓妆上班能遮风挡雨。
至于老白?
男人嘛,还年轻,六十岁正是闯的年纪,何况他才三十出头。
得多吃苦才懂得发粪涂墙。
不能啃儿子啊!
好意思么?
只听过啃老的,哪有啃儿子的对不对?
倒反天罡了是。
最重要的是,一个家庭没辆车确实不方便。
有时候出门还得找云永安借。
虽然云永安非常乐意,可是白世峰指不定心里头多憋屈。
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好吧?
男人嘛!
嘴上不说,肯定是希望自己有一辆车的。
有了车。
再考虑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离云梦远远的,最好此生再也没有交集。
有了明确的方向,白也心情豁然开朗。
见云梦还在装可怜,数落自己的不是,他撇撇嘴,学母鸡叫:“咯咯咯咯咯咯咯……”
……
漠江小区。
一栋701。
小区最大最好的一套房子。
南北对流。
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
“爸,你老人家今晚打扮得这么正式,是有什么节目?”
樊可馨替樊明志整理衣领,诧异问:“都退休了还不让人休息一下,又是哪里的事?市里?省里?”
樊明志摇摇头:“都不是。”
“哟!”
“那是?”樊可馨眼前一亮:“您老该不会是去相亲吧?”
“您女儿可是非常开明的,我妈都是走了那么多年,早该找一个,谈一场美美的黄昏恋。”
樊明志瞪了樊可馨一眼:“胡说八道!”
“老子这辈子只爱你妈一个,我曾对她坟头发过誓,终生不娶。”
樊可馨吐了下舌头,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替樊明志收拾。
“我爸真帅。”
“我妈真有眼光。”
“我妈真幸福啊!”
樊明志嘴角忍不住上扬:“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搬出来。”
“收到!”
樊可馨立正敬礼,小跑从房间里拖出一只纸皮箱。
“爸,好沉呀,里头装的什么啊?”
“干点活就喘,平时让你多运动不听,以后每天跑步五公里。”
樊明志年轻时弃笔从戎,上过战场,转业后从基层干起,稳扎稳打进到省里,前两年刚退下来。
只有一个未婚的女儿在漠江上班,偶尔他会过来抓黄毛。
可惜。
每次都扑了个空。
眼看女儿芳年二十八,老来得子,再不结婚他这把老骨头可就抱不上外孙了。
于是。
他又急了。
来个黄毛也行啊!
在他老人家淫威下,黄毛也能改造成钢铁战士。
《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他可没白看。
“啊……”
樊可馨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现在的年轻人,让她跑五公里和上刑有什么区别?
再出声我就是狗。
樊可馨一手捏住自己的嘴巴,一手用裁纸刀划开纸箱。
打开一看。
干肉、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和红豆。
里面竟然是一盒一盒的坚果和肉干。
分量还挺多的。
没文化的人可能只当这些是坚果。
可樊可馨不一样。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博士。
文化素养杠杠的,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束脩六礼。
束脩六礼是古代入学拜师时,学生送给先生的六种礼品,相当于现在的学费。
樊可馨狐疑的看着樊明志,忍不住问:“爸,你收徒啦?”
“哼!”
樊明志不好气道:“收什么徒,是拜师!”
樊可馨愣住了。
她以为樊明志穿得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拜师宴呢。
说来也没错。
拜师宴确实是拜师宴,不过拜师的人自家老爸?
都这把年纪了,谁能当他老师啊?
再说了。
拜师就拜师,怎么搞得好像还不大乐意?
不乐意你拜什么幺蛾子的师?
处处透露着古怪,樊可馨好奇问:“爸,什么时候出发,我开车送你过去?”
明明是想看热闹,她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骗得过樊明志。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去。”
他还要脸的。
要是让女儿看见他拜六岁稚童为师,不得笑出屎来?
当父亲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
夜晚的风有点凉。
白也的耳朵有点疼。
终究还是低估了周晓妆对云梦的溺爱,竟然舍得对自己儿子下毒手。
虎毒还不食子呢?
母老虎除外。
“老头,你拿个主意,要不要带儿子去测测智商?”
周晓妆拿着锅铲靠在厨房门框上,眉头紧皱,并没想象中的高兴。
反而忧心忡忡。
白世峰拿着卷尺给白也量身高:“立正,抬头挺胸。”
“一米一……七、八、九。”
“长高了三公分。”
“好小子,两个月长了三公分,拔个了。”
“嘿嘿,我就说儿子看着好像高了点你还不信?”
白世峰洋洋得意:“将来肯定能突破一米七五。”
继承了周晓妆骨架小的基因,白也的身高一直让两口子头疼不已,同龄孩子比他高大半个头。
钙也补了,牛奶、鸡蛋、虾、牛肉也没少,可他就是不长个。
不求一米八,长大后能有一米七五,谢天谢地。
“我跟你说正经的。”
周晓妆不好气的挥舞锅铲,相比于儿子的身高,她更担心儿子的智商。
世界是公平。
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就会关上一扇门。
天才往往伴随着性格上的缺陷。
现在孩子还小看不出来,若是长大后干出什么可怕的事,周晓妆情愿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身体健康,平安到老。
“去呗。”
白世峰揉揉白也的脑袋:“明天我正好轮休。”
他的心态倒是摆得平,儿子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
“咱老白家三代贫农,根红苗正,你说我儿子是天才?也没那基因啊!”
白世峰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门没锁。”
白世峰以为是老云一家子。
毕竟。
平时只有他们会来串门。
“咚咚咚。”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不是老云一家?
是谁?
满心疑惑的白世峰拉开门,迎面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皮鞋擦得锃亮。
一手抱着八宝盒,一手提着肉干,楼梯口还挤着一群嘻嘻哈哈看热闹的老头。
什么情况?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白世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神警惕打量这帮老头。
“你好,我来拜师的。”老头目不转睛:“他们来作个见证。”
“我樊明志言出必行,输了棋认小白也当师父,自然说到做到。”
“昨晚匆忙没来得准备好拜师礼,今日正式向小白也师父行礼。”
“我师父放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