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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老太问的突兀,王金桂听的一头雾水。

“妈,你在说啥呢?”

白老太死死的盯着白静

“你不是白静,不管你是谁,快从她身上下来!”

白静在短暂的惊愕后,一个主意慢慢在头脑里浮现出来。

只见她在渐暗的夜幕中慢慢的垂下了头,本就被王金桂扯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在一点点颤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两人连连后退。

夜风吹过,白静突然转过身去,没办法,再不转身她实在怕自己会笑场。

一阵幽怨的戏腔缓缓的飘出

“恨呐啊…”

这声音尖厉悠长,听上去非常陌生,竟像是一股女鬼索命的气息。

谁也不知道,穿越前的白静还有一个特别的爱好—听戏。

偶尔她也会在家吊两嗓子。

白老太颤抖着声音说道

“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要缠着我家了,快快离开吧”

白家大院的门口没有点灯,暗沉沉的环境里白静的身影几乎看不清。

白老太和王金桂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现在却被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时白建钢从屋里走了出来,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们黑灯瞎火的在干啥呢?”

王金桂死死的拉住白建钢的胳膊,指了指白静小声的说

“中邪了…”

白建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自家老娘和媳妇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再一看站在黑影里的白静是有点瘆人。

可男人的神经一向很粗,他不顾阻拦大剌剌的走过去,作势就要去拍白静的肩膀。

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被拆穿的风险太高,白静转了转眼睛,干脆脚一软直接装晕了过去。

白建钢看着女儿在跟前晕倒,忙上去接住。

“白静?白静?”

白静死死的闭着眼睛,不说话。

看着白静晕了过去。白老太和王金桂才敢上前一点,只见女孩双眼紧闭,面色如常。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送去卫生所看看吧”

“没用的,她是中邪,去拿点草灰兑水给她喝”

白家两婆媳离得远远的,指挥着白建钢。

白静一听这话,不想装了,草灰水就是烧的柴灰,她可不想喝这玩意。

数着时间,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白静一脸茫然的问道

“我这是在哪里啊…”

白建钢抿住嘴唇不说话,白家两婆媳也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那一晚,白家人都不敢跟白静说话。

两婆媳早早的就逃回屋里睡觉了。

白伟想出来,还被他妈打了一顿。

白静冷漠的看着两间屋子,心里充满了鄙夷。

色厉内荏的蠢货。

她也没想到自己将计就计的方法,还挺管用。

白家人为啥会将她的变化归结到中邪一点上,白静懒得去想。

她只知道自己这么一闹,短时间内王金桂应该不敢提说亲的事了,她暂时安全了。

等去县里上了高中,看谁还能逼着她相亲嫁人。

至于白建钢?白静当他是空气。

这样的人甚至不值得她去留意。

肚子有些饿,白静走进灶房时,发现桌子上的饭菜都才吃了一半,居然还有一个荤菜,是蒜苗炒的碎腊肉,米饭也还剩下一些。

白家这顿晚饭吃的一波三折,先是打架后是闹鬼,结果谁都没吃完,也不敢再来吃了。

于是便宜了白静。

给自己盛满了饭,她不客气的坐在方桌前吃了起来。

那蒜苗炒腊肉碎很咸,也很下饭。

白静把菜汤都给吃完了。

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后,起身开门看了看灶房外。

黑咕隆咚的,看来不会有人来了。

把碗筷碟都端到水井旁,简单的洗漱后,便回到灶房关紧了门。

房里的蜡烛快燃尽了。

白静从兜里把今天挣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

细细的点算了一番。

生铁得了20块钱,头绳进货0.6元,卖了1元,再去掉5分钱的丁丁糖。

今天一共收入20.35元。

头绳的利润薄,不过白静通过这次买卖,也大致摸清了村里的购买力。

谁家有闲钱,谁家没有,她的心里有个大概了。

她要读书就需要钱,白家是不可能掏钱让她上学的。

学费,书本费,日后的杂费和伙食费都得她自己挣。

生铁虽然挣钱,可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样的运气不可能天天有。

收废钢的事情还没定下,自然不能算。

现在看来唯一能长久挣钱的,就是一些细水长流的小买卖。

想到今天跟村人们的谈话,白静知道日用品他们是不缺的,缺的都是一些时令的、新鲜的物件。

人们在慢慢的富裕起来,闲钱也渐渐的多了,钱一多自然就开始追求不一般,比如代表时髦的头绳。

所以朝着这个路子方向来找,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自己并没有固定的货源,而头绳这种东西也只是误打误撞的。

下一步,就是要找到货源。

首选只有县供销社。

可那里没有价格优惠,再照着头绳的卖法是不长久的,并且还有王家那一家子人…算了,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静摸着枕头底下的票子,又开始心满意足起来。

也不知道崔大叔啥时候来?

白静是把崔焰嘉当财神爷了,满心盼着和他一起收废钢。

财神爷崔焰嘉此刻却连打喷嚏,他揉了揉鼻头。

一旁有人问道

“崔爷这是怎么了?着凉了?”

崔焰嘉摆了摆手

“别提了,钻了一下午的土洞”

说完继续招呼码头工人把废钢装船。

点好数量发船后,给工人们结算了费用,便往县招待所走去。

夜幕降临下的陇县一片沉寂,街道两旁只有一两家卖夜宵的摊子。

崔焰嘉走到一个馄饨摊前,点了一碗。

肚子里有了吃食,浑身都松乏了许多。

“老板,多少钱?”

“2毛5”

从裤兜里抓了一把毛票,点完数付了钱又揣了回去。

零零散散的钱里混着一条头绳。

红金色相间的粗皮筋头绳。

崔焰嘉单拎起来,毫不起眼的头绳在油灯的映照下,几乎有些华光溢彩的意思。

一双灵动的杏仁眼浮现在眼前。

想起白静卖生铁和掏洞子时的一举一动,崔焰嘉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

把头绳重新揣回裤兜里,崔焰嘉迈着步子回到了招待所。

刚进招待所大门,就被前台叫住了,有人给他留了口信让他赶紧回电话。

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

“喂,是焰嘉吗?我是奶奶,你啥时候回来啊?”

崔焰嘉轻声笑道

“奶奶,您别催了,我已经买票了”

电话那头的老人笑的很是爽朗

“买到啦?买到就好,买到就好”

“您的病好啦?”

老人声音一滞

“还没好全!等你回来,奶奶就全好了!”

崔焰嘉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我会尽快回来”

挂了电话,崔焰嘉心里稍安了一些。

他是老太太带大的,老太太也是那个家里他唯一的牵挂。

虽然不想回去,但离家2年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陇县这边的生意他也不想放。

这个地方虽然穷,但在上世纪也是繁盛过一时的运河点,南来北往的货物在这里流转。

经过近年来的治理,现在终于疏通,再次通航。

崔焰嘉相信,陇县绝对是内陆一梯队发展的城市。

但他是不可能长期在这里扎根的,要想保住生意,就得在当地培养自己人。

只是…白静可以吗?

虽然她胆大心细也足够谨慎,但毕竟还是个黄毛丫头,遇事多半担不住。

想到这里,崔焰嘉认为还是有必要多考察一下。

男人倚靠在窗户旁,嘴边的火星在黑暗中忽隐忽现。

窗外的陇县在夜里沉静着,这座县城还保留了本世纪初的一些建筑,但黑夜中只能看到依稀的轮廓,偶有光亮也如夜空中偶尔闪烁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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