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木羽挑了个姓周的年轻月嫂,这个月嫂是所有月嫂里年纪最小,带过的孩子最少的,木羽之所以会挑她,是因为她看向米粒的时候,目光中都是喜爱。
虽然只是一份工作,可若不是真的喜欢,是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的,木羽对小周很满意。
可陈秀丽就不这么想了,她觉得月嫂太年轻,干活不踏实,于是在家里故意给小周找事做。时不时的故意多用几个碗给小周洗,故意把地弄脏叫小周拖,小周虽无奈,却也没有怨言的做了。
对此,木羽既无奈又抱歉,好在小周也是个明白人,把事做得稳妥不说,还总对木羽说没关系。
木羽知道,她没有选错人。
小周和木羽同睡,主卧里原本铺给秦柯睡的沙发床就给殷爱梅睡,有了小周的照顾,木羽感觉惬意不少,殷爱梅许久没睡过安稳觉,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到了天明,夜里都是小周在照顾着,有时木羽太困,刚开始哺乳就睡着了,小周也把米粒照顾得妥妥当当。
米粒的黄疸渐渐褪去,哺乳不用那么频繁,木羽胸前的创口也开始愈合,偶尔她还能睡个踏实觉,醒来后看见小周抱着米粒靠在床边昏昏欲睡的坐着,见她醒来才把米粒抱过来喂奶。
殷爱梅对小周很是满意,她把家里带来的东西全都交给小周,告诉小周普通鸡蛋和土鸡蛋要分开,因为土鸡蛋是他们专门从老家带来给木羽补身体用的。
木羽的月子过半,家里开始来人探望,各种远亲近邻,人来人往,家里如同办流水席一般,热闹是热闹,就是辛苦木羽父母和小周,几乎每天都在厨房里从早忙到晚。
为了面上好看,秦柯一直陪着木羽,对于那天夜里的事,二人谁也没提,仿佛过去了就过去了。
时间总能抚平明面上的创口,可暗地里的疼痛,人们都习惯了不看不碰。
这天家里来了一大家子人,是秦柯的三姨妈和四表舅,连带着两家人,浩浩荡荡,把不小的客厅坐了个遍,陈秀丽高兴的留他们吃饭,木建国和殷爱梅把菜一个个端上桌,众人坐得圆圆满满。
“我跟你们讲,我家孙儿太可怜了,要不是我去啊,她妈怕是要在办公室生下她!她三十九周还在上班啊,你们说可怕不可怕!”
“啊?三十九周还在上班,木羽你也太大意了!”
“就是啊,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对啊,万一忽然破水,那怎么来得及啊!”
……
众人热烈的讨论着,木羽挂着敷衍的笑容,他们关切至极,声泪俱下,仿佛当时紧急的场景他们就在身边。
可却没有任何人想起她在医院工作。
“还有啊,你们不知道,我那个孙儿啊真是命苦,木羽整天上班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在肚子里就先天不足,生下来才有两千克啊!”
“才两千克,也太小了!”
“那一定不好养吧?!”
陈秀丽一时亢奋得像找到了人生知音,又拍桌子又打板凳,“可不是吗!才出生几天,就又去医院照灯了!你是没看见,娃在那个小隔间里啊,嗓子都哭哑了!我那个心疼哟!”
亲戚转头对着木羽摆手,“哎哟,木羽,你也太不小心了,小孩子要好好的养啊,养不好对以后影响很大的!”
木羽心里不悦,微微皱眉,恰巧木建国和殷爱梅端着最后的菜上了桌,亲戚太多,桌子围了个圆圆满满,也没给二人留位置。
木羽往一旁挪椅子,秦柯也挪,身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下人去厨房吃啊,来主桌挤什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