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角落的主角是继临予继弥渊,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楼茕。简介:下着雨的早上,豆大的雨滴冲刷着外面的天地,窗玻璃外面源源不断的细小水流划过,隔着这堵透明的屏障外面的雨声嘈杂也不过变成了继临予耳朵里听到的柔和的白噪音。我在生物钟特定的时间醒来,舒适的睡眠让我周身充满…
《安静的角落》第6章 入境(下)
下着雨的早上,豆大的雨滴冲刷着外面的天地,窗玻璃外面源源不断的细小水流划过,隔着这堵透明的屏障外面的雨声嘈杂也不过变成了继临予耳朵里听到的柔和的白噪音。
我在生物钟特定的时间醒来,舒适的睡眠让我周身充满了专属于孩童的活力,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声吸引住了我,我起身下榻,踩着地毯往窗边走去,挪开巨大窗幔的一角看向外面干净的犹如镜面世界的天地。
这是我来到继家之后,在这遇见的第一场这么大的雨,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雨声淅淅沥沥,脚下所站之处却是一片干爽、柔软厚实的地毯,不需要再担心下雨了,即使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漏给世界一点明亮时,也只需要待在灯光照射得到的地方就能一切正常。
我的内心因为这朦朦胧胧的雨声而一同变得散漫,受早晨的微微饥饿所驱使,我离开窗边,然后把窗幔拉开束好,再把隔绝书房主要区域的更加巨大的帘子左右再次拉开、分别给束好,两重重工华丽的绒布,从垂坠状态变出柔美的曲线以及深深浅浅的褶边。
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呢? 我心情雀跃的期待着,现在我是住在主屋里的人了,继宅里除了主人就还有一些高级的用来管理下属的佣人是住在主屋,其他人都是有专门的居所来容纳,就像我之前所住过的那个小隔间。而且现在我的饮食也变得更加高级了,虽然本来住在佣人居所时日日分配的餐饮已经算的上丰富让我惊喜,但是这里的食物却是一如这主屋里的一切陈设透着一股精致,味道也似乎拥有更多的层级,隐形之中我也慢慢失去了继弥渊所说的“狼吞虎咽的旧惯陋习”。
我抓起一个用油纸包住的熏肉三明治,混着燕麦奶填入肚子,然后又捧着一小碗香槟果冻啜饮,林林杂杂的叉着沙拉里的水果切块和烤蔬菜,其他还没尝过的东西列入下一次早餐的选项。
美好的使用早餐让我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此时继弥渊应该快要回到书房了吧。我隐隐觉得在这个点他大概已经结束所谓的清晨锻炼,应该在浴室里淋浴了。
我开始施施然的的顶着肚子走回二楼书房,心里知道不一会继弥渊就要回到那里开始做着漫长的重复翻阅的枯燥动作。
后来一段时间宅子里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提着公文包、穿着棕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前来,然后我被授意跟随其前往其中一个从待客室,开始学习认字、发音。
以至于在某段时光里,在得以摆脱一早上咿咿呀呀戳戳点点的折磨我回到了书房,才知道继弥渊一直以来捧着书本在干嘛,原来那些纸页上爬满了无趣枯燥的字符,他在那里不断的认出形状怪异的它们是要分什么样子的声音去读的。
小小的我觉得继弥渊的忍受能力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再后来我觉得自己已经认得有一定量的字了,在只能待在书房里当沉默的活体摆设时我一边注意那边低头专注的人脸上的风云,一边确保手脚动作不大,慢慢的将位置挪到最近的书架前,随便抽出一本尽可能薄的没什么重量的书,也开始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杂点进行辨认,当然,我没有像在公文包男人面前那样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识趣的配合着书房里空荡荡的安静。
不出一会,我觉得我的头都要大了,脑子也膨胀,太阳穴那里都被顶起来了。怪不得继弥渊别的动作不多,揉太阳穴的动作倒是常常会有。啊,我也开始用一边手的拇指轻轻按压了起来,但又觉得明明还是两边手一起上更能起到舒缓作用。
无趣,但似乎是我在被允许范围之内唯一能消遣时间的事情了,继弥渊并没有太过在意我这边的动静,之后我便得到默许一般,既是吃力也是专注的盯着那一纸页久久没能翻动。
虽然如此日日相对,但继弥渊和我几乎从不曾有过什么对话,只不过我有时候隐约发觉好像已经被注视了良久,但我也不会转过视线去有所回应,只是觉得心里毛毛的,然后带着书本回到窗边的躺椅上,背对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继续着脑子里对文字的辨认。
日子仿佛平静如水,有一次我坐在继弥渊所在的沙发附近的地毯上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原本安安静静的氛围里继弥渊突然说起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继临予,你知道吗,占有财富与生产资料越多的人,越倾向于小政府、弱政府、甚至无政府主义,越是抵触与基层民众分享政治权利。“
我抬起头,稍带疑惑的望着那个穿着暗紫色有两条像燕子尾巴分叉外套的少爷,这一件衣服我没见过,侧领的金色刺绣真是衬得出他一股子高贵慵懒。
不过这不影响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中的一词一意。
“因为强权政府,是他们垄断、剥削与避税的最大阻碍。”
继弥渊又静静的看着我,嘴角携着一抹笑,好像知道我并不知道其所言为何,以所看之人无他这般巧智而感到愉悦。
“小予,你知道你现所在的是哪个国家吗?”
我摇了摇头,连问题本身也在我眼里是个理解不了的意思,只是依稀记得“国家” 这两个字似乎前不久 记过一遍,我最近也对长时间的对着书本呆坐也颇有点力不从心了,只盼望能有机会去外面逛逛。
“真的不知道吗?”继弥渊眼睛的弧度有所变化,传递出一种属于他自己的特别的温和气息。
我还没有想出要作出什么回应,看继弥渊转身走去书架附近行将换下一本书,我便继续低头捣鼓着手头上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小的铅笔和一块白色的方形橡皮擦,今早公文包男人说我该学用笔了。
我对着白纸写下看上去胡乱一片的字体,然后多次对上面的横竖感到不满,嫌弃其不够方正好看,总是偏偏斜那么一下,擦得我略感烦躁。最后很快那一支铅笔被用得钝了笔头,然后平了下去,写出来的字也越发丑陋粗糙。我便气打不了一处的离开这一片区域,回到软塌那边顺着睡意开始缩进毯子里午休。
继弥渊走回来时,只是注意到了地上继临予所待过区域的狼藉,白色的粘满污渍般的橡皮屑洒落一片,歪七扭八的鬼画符似的图案布满原本素洁的白纸,隐隐约约还看到…….花?
几朵不是臃肿至极就是歪裂干瘪的算不上成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