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师弟是一株人参精》第10章 典判团也被算计了
修道之人大多年轻貌美,鲜有耄耋垂暮之姿。枯寂道人因修行死亡之力,自身生机逐步归于寂灭,因而才有了如今的容貌。
而典判长李哲群却是切切实实的寿数将尽、真元渐衰,以至于无法维持年轻的容颜。
从辈分上来说,典判长可比肩诸多太上长老,可以说是看着各峰峰主长大的,枯寂道人自是其中之一。
看着他阴差阳错走到如今,所剩寿数与自己相当,甚至立志死后都不能安心遁入轮回,典判长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哎,你这痴儿!”
枯寂道人立志不入轮回,守护自己一干爱徒,典判长也是劝无可劝。
眼下这案子,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自己座下典判必是涉入其中,总归还是要审个清楚,给寂灵峰、流云峰以及戒律阁一个交代。
“新人入职典判,都曾盟誓不贪、不燥、不偏、不倚,以宗规为刃,守清虚长清。这誓言,朱峰你怕是都忘干净了吧?”
听闻此言,早先意图冤判并处决沈浊夏的典判瞬时跪倒在地,不停磕着头向典判长请罪。
“典判长大人,朱某自知行为有缺,甘愿领罚。可此案,此案,证据确凿,不可再审了。”
“证据确凿?查都没查哪来的证据确凿?这些年我将你视若己出,一身本领尽数相授,甚至这个典判长之位,我都打算交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典判长一声怒喝,整个人都跟着踉跄了一步,心头的怒火和失望仿佛要将他吞没。
那典判朱峰既不为自己解释分辨,也不求李老法外开恩,只是一遍遍向着李老磕头,重复着此案证据确凿、无需再审。
只是那双模糊的泪眼,以及眼神中满溢的孺慕之情,却在沈浊夏的角度看去一览无余。
他忍不住插言道,“李老不妨带他私下问问,究竟是谁能够请得朱典判以身犯险,甘愿趟入这摊浑水。”
朱典判显然被点到了要害,眸光不住躲闪。
一道柔光亮起,李老拽着朱峰和沈浊夏闪出了审议殿,来到了苍擎峰顶。
“四下无他人,你可以说了。”
朱峰却紧盯着沈浊夏,不明白李老为何带了沈浊夏一起。
“心思早都被人看透了,还在这里扭捏些什么。“李老将目光转向沈浊夏,”小子你来说吧。”
师父既然没有拦下李老,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显然对李老的人品是放心的,那么便也可以信他一回。
沈浊夏低首作揖,“敢问李老,和我一同入门的李公子,与您是何关系?”
话音刚毕,只见朱峰跌坐在一旁,一脸悔恨不已,大抵是自责将李公子暴露了。
李老则是一脸落寞,身影更显单薄。
“痴儿啊,我该猜到,除了我李家之人,又有谁能够指使得了你?可是,你糊涂啊!”
索性已经暴露,朱峰也不再隐瞒。
“我幼时孤苦,李老您收我入宗,悉心看顾,又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于我,您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看着您唯一的嫡亲曾孙遭此劫难啊?”
“你确实糊涂。”这次开口的,是沈浊夏。
“你单凭李公子一言,便决心以身犯险,为他遮掩一二。可你却不曾想李公子如何请得动流云峰二位真传弟子犯险,又如何想得到找你收拾残局?”
“即便今日你侥幸胜了此局,今后执掌典判团又如何能不被幕后之人所胁迫利用?有朝一日你终会失了利用价值,届时又有谁能保李家?”
“这,我……”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朱峰哑口无言。
一旁的李老看着沈浊夏却是惊叹不已,不曾料想这小家伙竟看得如此清楚明白。
“小子,你打算如何处置我曾孙?”
“还请劳烦李老私下问他一问,究竟是谁指使他如此做。”
私下询问?显然,沈浊夏是打算放李公子一马,揪出幕后真凶也就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放过李公子,或许是不敢挑战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究竟能为子孙后代做到哪一步。
或许是想起师父那句“清虚宗举目四望,寂灵峰,无一盟友”心有戚戚。
李老刚要低身拜谢便被沈浊夏急忙拦下。
“小兄弟大恩,老夫欠你一个人情。“
朱典判脑子慢了半拍,怎么这小子突然就和典判长称兄道弟了。
李老再看一眼朱典判,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年岁大了脑子不太好使,怎么想着扶持这么个玩意日后照拂李家,能罩得住才怪。
随后又一声感慨,“寂灵峰,总算出了个能沟通的。”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李老便回来了,可惜的是李公子被人如此利用一番,竟然也不知幕后黑手是谁。
只是曾收到两封传信,一封告知他联络流云峰二人买凶教训沈浊夏一番,他并没有真的想下杀手,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了;一封让他找朱典判清理后续,免得给自己惹上麻烦。
“那信?“
“他看过后便自燃了。“
这一炷香李老自然不只是问了李公子来龙去脉,还梳理了一番哪些地方可能留下漏洞。只是这些沈浊夏已经懒得打听了。
随后三人返回审议殿,李老对众人道。
“今日之事,怕是我典判团也难辞其咎。小子你既然有此智计,不如试着为自己洗清嫌疑?”
“李老,不可啊!“流云峰主及一干典判尽皆反对。只是李老凭着多年资历以及这辈分,将一众反对之声尽数驳回。
戏份唱到这里,主动权才第一次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沈浊夏也不矫情,上前直言道。
“事发之初,我已拜托三师兄死守着流云峰两位师兄的居所,禁止任何人进出。诸位可随我一道去看看,也许有些收获。“
“你寂灵峰之人,守我流云峰的居所,好,好得很!“流云峰峰主此刻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却偏偏对寂灵峰奈何不得。
流云峰顶有一天然湖泊,流水自峰顶一路流下,形成了众多悬挂山间的飞瀑,水汽氤氲如云似雾,正是清虚宗十大盛景之一的“流云飞瀑“。
流云宗一干弟子的居所,则是傍湖而建,推门见湖,湖心似镜。
其中的两幢小楼,被密密麻麻的灵符层层封禁,一众流云峰弟子围着一名俊秀少年指指点点、谩骂诅咒,却在少年一个冷眼下没有一人敢上前。只有一只黄白相间的狗子,咬着少年的裤腿,用尽全力向外拖。
流云峰主见此情景忍不住骂道,“人家都围上门了,你们就这么一旁看着,连只看门的畜生都不如。“
不知哪名流云峰弟子忍不住辩驳道,“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在外出,我们,打不过。“
感念于这位仁兄的诚实,沈浊夏险些没有憋住笑了出来。流云峰主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
薛未一一向众人行礼,随后挥手解开了楼宇的封禁。
却见李老携沈浊夏走在最前,一干典判紧随其后;师父老神在在地打着瞌睡,二师姐搀着师父,眼眶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流云峰主人不人鬼不鬼地跟在最后,一脸全天下都欠他钱的样子。
薛未感觉刚刚守在这里,好像错过了某些精彩绝伦的戏码,谁能发发善心告诉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