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大明：从治好万历腿疾开始》第九章 母妃，洛儿带您回家
“常洛，你！”
李太后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急得说不出话来。
“陈矩，把无关的人撵出去，速去打一桶热水来。”
朱常洛不理会在场的众人，完全不顾形象的脱下自己的袍子，撕成布片，回手把御榻前的纱幔拉上。
“朱常洛到现在了，你还不知悔改吗？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
郑贵妃见朱常洛要赶人，更是急不可耐，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陈矩手下的几个太监撑住，任凭她如何扭动都动弹不得。
“朱常洛，你能控制内廷，可你能控制中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杀父弑君，你会得到报应的！”
朱常洛对郑贵妃的话充耳不闻，仔细观察着榻上万历皇帝的状态。
沉积在他体内淤毒正随着药力一点点的被逼出。
常年的纵情声色使得万历皇帝的体内积聚了大量的污秽，那污秽恶臭难闻。
但朱常洛完全顾不得这些，拿着被自己撕碎的袍子布片一点点擦拭着。
整个大殿内充满了陈腐的恶臭。
连提着一大桶热水走进来的陈矩，都耐不住臭味皱紧了眉头。
“殿下，水来了。”
“先放这里，来搭把手，把老头子的衣服脱了。”
朱常洛一边说着，手上已经开始解开万历皇帝的腰带。
陈矩见状，也不再犹豫。
既然选择了相信朱常洛，大不了就是个死，当下也顾不了许多，帮着朱常洛把万历皇帝的龙袍中衣全部脱了下来。
拿着帕子学着朱常洛的样子，认真的擦拭着万历皇帝身上的污秽。
随着药力的散开，体内的污秽几乎都被逼了出来，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再没有什么脏东西了。
大殿里竟然神奇的散发出奇异的药香。
万历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身体表面的浮肿也消解的七七八八。
见此情景，朱常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了，后面的事情就劳烦陈公公了。”
朱常洛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自己的母妃还晕倒在地上无人照看，这会老头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转身拉开纱幔，朝外殿走去。
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朱常洛，但关于这具身体的情感并没有消失。
所以救下万历，并不完全是出于保护锦衣卫指挥使姚大柱一家的考量，多少还是有些父子情份在的。
可是对于自己这位出身低微的母亲，朱常洛更多的亏欠。
作为她的儿子，穿越这么长时间以来，朱常洛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她。
“母妃！”
恭妃王氏陪着太后在外殿坐了一夜，外加上本就哭瞎了眼睛，这会更是身体虚弱，脸色惨白。
“洛儿！”
听到自己的儿子在叫自己，王恭妃漂亮的杏眼努力的睁大，可朱常洛清楚，那双眼睛已经瞎了。
“洛儿，母妃看不见了，你过来，过来让母妃摸摸你。”
王恭妃声音有些沙哑，但血脉连接的情意让朱常洛依然觉得亲切好听。
“好的母妃。”
朱常洛乖巧的走上前，跪依在王恭妃的身侧，任由王恭妃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那双饱含母爱温情的手，让朱常洛不禁有些潸然泪下。
“洛儿，你怎么哭了?”
王恭妃摸到手上有热热的东西，忙扶起朱常洛的脸，把他捧到自己面前，母子两人近在咫尺，但朱常洛从母亲空洞的眼眸中，看到的只是绝望和哀伤。
“常洛啊，你母亲已经瞎了好多年了，看不见了。”
接到刚才进去查看的太医回禀，说万历皇帝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李太后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朱常洛母子，有些于心不忍。
“母妃，你想不想看看儿臣?”
朱常洛认真的看着王恭妃的眼睛，虽然王恭妃看不见，但那双杏眼中流露出的舐犊柔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听到朱常洛的话，王恭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可很快，便被浓烈的失落所掩盖，声音也随之低落了下来。
“洛儿，你是不是嫌弃母妃了，嫌弃母妃是个瞎子，嫌弃母妃不能让你风风光光的成为太子。”
王恭妃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噙着的泪水越来越多，沉闷的哭声从她的胸膛中涌出。
这些年，她太苦了。
不受丈夫宠爱，被打入冷宫，甚至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见不着。
宫人也狗眼看人低，见她不受待见，也自然对她多有散漫。
这些其实王恭妃都还可以忍受，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朱常洛。
虽然身为皇长子，却每日生活的苟延残喘，缺吃少穿。
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母妃，没有，儿臣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儿臣怎么会怪母妃呢？”
“儿臣只怪自己软弱无能，没能给母妃争取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听到朱常洛这么说，王恭妃抽泣的声音略小了些，紧紧抱着儿子。
“那洛儿为什么要诓骗母妃呢？”
“这眼瞎之症，便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洛儿为何诓骗母妃呢？”
王恭妃哭的伤心，一旁服侍她的两个年迈宫女也随着自家娘娘的哭声泪染沾巾。
“殿下，这些年，恭妃娘娘生活的已经够苦了，殿下就好好陪陪娘娘吧，别说这些话来扎娘娘的心窝子了。”
两个宫女的话，更像是一把尖锐的大锥子扎在朱常洛的心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母妃，你放心，你一定放心，洛儿一定能治好您的眼病，一定能。”
朱常洛说着，不顾众人的目光，把王恭妃搀扶起来，往殿外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说道。
“母妃，洛儿带您回家，走咱们回家！”
“回家?”
这样温情的话，王恭妃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她任由朱常洛搀扶着，跨过紫禁城一道道森严高耸的宫门，走过一条条平整冰冷的石板路，就这么任由自己的儿子搀扶着。
“是的母妃，洛儿带您回家，咱们去治病，洛儿让您好好看看洛儿，认真的看看洛儿。”
母子二人走在清冷的宫墙之间，天边霞光初现，给万物撒上一层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