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在古代捡破烂为生》第九章 古代(九)
杨淑贞上前拉了一下她,说:“走吧,继续赶路吧!”
顾沅正在苦思冥想,任由着被她拉去人群,远离了那那世纷。
她一开始打算弄些才艺表演,但这里没有任何工具,她也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
三人又继续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就远离了这所小镇。在小镇的后方有一座尼姑庵,专门供流离失所的人一个暂时的住所。
尼姑庵里并不大,从大门走进去就是几间木屋,里面还有着不少流离失所的人。
尼姑把他们带到里面,送过他们一些吃食,就走了出去。
里面的人有大有小,甚至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老人。他们随意把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大部分都是一些瘦骨嶙峋的人,有些还在地上不断呻吟着,脸色惨白的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汗酸味,甚至还带有尿骚味。三人皆一视同仁的捂住了口鼻。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远离这里,出去找个野外扎营,起码比这里干净许多。
他们刚要准备抬脚离开,不远处躺着的一个妇人好心的提醒道:“外面不安全,建议你们还是在这里将就一下,晚上的时候容易有……”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一巴掌扇在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的头往侧面偏去。
“妇道人家,就会多管闲事。”男子披肩散发,头发凌乱的像爆炸头一样。身上穿麻衣都是破破烂烂的,有好几块已经露出了里面暗黄的肌肤。脸瘦的两边的腮帮子凹了进去,看起来有些凶相。
周围的人对此见怪不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妇人怀里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但也是瘦的可怜,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问题。
顾沅眉头微微一皱,她走上前把那妇人扶了起来。她生平最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这种男人尤其没出息,就会在家里横。
她把那妇人靠着墙边坐下,看了看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眼睛紧闭着,呼吸尤其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瘦的跟个小老鼠一样。
杨淑贞也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当母亲的看不得这些,她只得把目光移开。
那妇人对她们点了点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的眼睛微微湿润着,但在这里谁又会管谁的死活呢。
杨淑贞找了个算是干净角落把干草铺上,就让贺寻澈靠在最里面,自己则睡在最外边。
顾沅走了过去,在她走过的空隙。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这里的人大都是拖家带口的人,偶尔有一两个落单的,但也不多。
全都是面黄肌瘦,说不定有些人躺着躺着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相比于这些人,杨淑贞和贺寻澈要明显好的多,虽然瘦却精神奕奕,没有病殃殃的感觉。
杨淑贞特意把中间的位置留给她,她把外面的脏污隔绝在外,留给他们一个干净的空间。
顾沅爬到中间躺下,却什么也睡不着。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有些人在轻微的打着鼾声。就连鼾声都是有气无力,没有一丝活气。
她稍一翻身,就见贺寻澈俊逸的侧脸。他也睡不着,两人的目光短暂的接触到,顾沅低声说:“小孩,这么晚了,赶紧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贺寻澈克制的翻了个白眼,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顾沅却怎么也停不住,她不说话的话就会听到那些轻微的呼吸声,会让她感觉不安。她继续说:“小孩,按岁数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哪有你这样不懂礼数的,快叫一声姐来听一下。”
这回,贺寻澈直接翻身留给她一个小小的背影。
顾沅想给他后脑勺来一拳,但想到他那把剑,就只好悻悻然的把手放下。
她无聊的看着半空中的某一浮尘,刚要打算闭眼睡觉的时候。
突然,响起了一阵嚎啕大哭,哭声震荡在整个木屋里,渲染了悲伤的气息。
众人皆纷纷醒过来看着那哭声的方向,那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不停的抽泣着,那孩子的呼吸声已经彻底停止了。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心有悻悻然。有人接着躺了回去,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那妇人的丈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骂骂咧咧的说:“哭什么哭,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也是个拖累。”说着他又躺回去,把冷漠的背部留给那伤心欲绝的妇人。
杨淑贞黯然神伤,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贺寻澈注意到她的视线,回应一个安心的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沅站了起来走到那妇人旁边,轻声说:“我们把他掩埋了吧,好让他入土为安。”
妇人红着眼睛抬头看她,她已经精疲力尽,多年的奔波与劳累也已摧垮她的身体。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妇人战战巍巍的站了起来,她把怀中的孩子紧紧的抱着,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想再亲昵一下她辛苦生下的孩子。
妇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哽咽的说:“姑娘,请把我和我的孩子埋在一起,多谢你了。”不给顾沅细想这句话的含义,那妇人直接一头重重的撞在木梁上,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顾沅甚至来不及发出反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妇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手还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
没人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妇人的丈夫也没料到。他只淡淡看了一眼,就又继续躺了回去,不知那一眼有没有后悔过?
顾沅愣愣的蹲在她的旁边,颤抖着手摸上她的鼻息。好一会儿,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发出来的却没有任何声音。
杨淑贞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
顾沅把头埋在她的胸腔里,无声的痛哭着。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直接死亡,以最悲壮的方式。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姓名,两人连萍水相逢都不算,只打过几个照面而已。
顾沅和杨淑贞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她和她的孩子掩埋在一起,连棺椁都没有。贺寻澈用剑给他们削了一个简易的木牌,上面是刻了个死于哪年哪日,就立在那小土堆前。
顾沅躬身拜了拜,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花放在土堆前,就转身离开。
她们没有再回尼姑庵,反正今天晚上有月亮,地上的路还是看的清楚的。她们打算趁夜走夜路,早一点到太安城也好,离开那人间疾苦的地方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