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再明显不过了,要是她张翠莲再为难陈酒酒,她李花就能让人脑袋上开花!张翠莲心里打怵,这讨不着好还惹一身骚,心里就生了退意,嘴巴却是不服软:
“还开瓢儿呢,就你那三两脚气力,俺虽然和大山媳妇儿不对付,但俺是长辈,也不会太为难她,只要她明个儿来给俺赔礼了,这事就算完了。”
李花气极,还要说什么,却是听一旁有人急急的插话道:“李花,昨晚你在地头烧火堆,该不会就是抓虫吧?”
这正是李花的得意之处,便抛了张翠莲这边的纠葛,应声道:“可不是,俺是听了大山媳妇儿的话,一晚上就抓了好些虫呢,”她说的眉飞色舞,“你们是不知道,俺原本也是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懂事,治坏了俺家的地,可现在啊,俺谁都不信了,就信她!”
陈酒酒适时的补充道:“花婶,其实就光你一家这样抓虫效果也还是不理想的,要是想彻底除去这虫害,还是得大家伙儿一起治地才行,斩草除根才彻底。”她也是打算凉着张翠莲,才说起除虫的事。
田地是农民的命根子,目前来说田地受损最大的原因就是虫害,有了李花的话,大家伙儿再也顾不得张翠莲被打的事了,纷纷问起抓虫救地的事。
见状,张山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才觉得满手心的汗,再扭头看向小媳妇儿,见到的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顿时心里又紧张起来,想了想,终究是下定决心,以后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他都要护着媳妇儿。
媳妇儿的那个表情,实在是太让他受伤了。
这边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在问怎么除虫,陈酒酒来者不拒,一一给大家说清楚,最主要的是嘱咐了大家将空茬地深耕,拌入石灰马粪草木灰,破坏虫害生存环境,再播种,而那些还有庄稼的地,就用农药喷洒加上夜间诱捕法,虫害也是能控制七八的。
张翠莲见这阵势,本来想走的,但治地是大事,可又丢不下面子去问,便被人挤到了外围,只得站在边角堪堪能听那么三言两语,嘴上还不屑的嘀咕:“什么破烂法子,就这法子能治地,那俺还能上天当王母娘娘了。”可是,她虽然不屑,却是还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张平因为早先没有听陈酒酒的话,耽误了救治时机,他的那块地基本就算是废了,现在有李花作证,陈酒酒的除虫技术,很快就得到了推广,当天夜里张平就组织了人手,在各家地头围了大大的火塘,利用蝼蛄的趋光性,开始大肆诱捕蝼蛄。
因为自家的地早就被张山打整好了,陈酒酒说完了除虫的关键,就和张山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陈酒酒就拦住了他的路:“我问你,那天……我们结婚的第二天,你怎么不和我说还要去姑家的事?”
说到结婚这个词,她脸有点热,虽然在别人眼里她和张山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在她心里,她还没办法将这个男人放丈夫的位置上,目前顶多就算是不要钱的‘合租’关系吧?
张山为难的低下头,瓮声解释道:“那天你脚扭伤了,俺就给忘记了。”
这什么蹩脚理由?陈酒酒微愣,不过仔细一想,张山也是因为关心自己而搞忘记了这件事,自己可不能因为他的无意而去责怪他。
想通了这点,陈酒酒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眼睛明亮亮的。
“晚上我做个水煮鱼片和赛螃蟹给你吃吧,就当做是奖励你的。”陈酒酒说着往厨房走去。
因为媳妇没有责怪自己,张山反而更内疚了,追上去道:“媳妇儿,是俺害你被姑说道的,俺没帮你,你咋不怪俺啊?”
陈酒酒从柜子里拿了两只鸡蛋,这才看向他的眼睛,定定的道:“我和你姑闹矛盾,你是夹在中间最难受的,帮谁都不对,而你今天这样做,我很高兴啊。”
因为他的一句‘她是最好的媳妇’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想了想,陈酒酒又补充道:“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小辈,就算她做的有点过分了,我也不会和她计较,明天一早我们拿点东西去姑家吧。”要不是张翠莲是张山的姑姑,她一定会计较到底。
张山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睛都红了,看向小媳妇儿那双秋水剪眸,明亮柔和,内心里的狮子再也不受控制的苏醒了,扑上去一把抱住小媳妇儿,“媳妇儿,俺都听你的,你真好。”
陈酒酒被男人紧紧的箍住,浓烈的男子身上特有的汗味将她包裹住,霸道而温馨,还带着爱慕的味道,令陈酒酒有一瞬的恍惚。
原来,这就是被男人抱住的感觉啊?
她心尖颤颤,身子僵硬,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媳妇儿,你真好。”张山又说了一遍,甚至将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手也不老实起来,开始乱摸起来,“你真香。”
“张山!”陈酒酒一下子惊醒了,猛地推开他,顺便一个鸡蛋就磕在了他脑门上,黄色的蛋液蛋壳糊了一脸。
“媳妇儿。”张山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身上燥的很,却也明白自己惹媳妇儿生气了,于是动也不敢动。
看着他比小兔子还可怜的眼神,陈酒酒狠不下心骂他,只得重新去柜子里拿了鸡蛋,一边嘱咐道:“出去洗脸去,然后把兔子喂一下。”
这是原谅他了?张山心里突然明白了似的,带着小心翼翼乖乖的转身出去了。
将鸡蛋放在碗里,陈酒酒就有些发呆,她以前只是觉得张山长的比较和自己的眼,而现在则是连性子都合了胃口了,虽然有时候傻里傻气情商还低,但好像,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完蛋了,陈酒酒哀嚎一声,她好像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的宠溺,喜欢他目光的追随,更是喜欢他时时刻刻的爱慕自己的眼神。
陈酒酒觉得脸烫的厉害,而外面也传来了张山洗脸的声音,便赶紧烧锅做菜。
鱼是在集上大娘送的草鱼,三斤多重,早被张山打整干净了,陈酒酒上手就将鱼头鱼身解了,然后鱼头抹盐留着,鱼身打成薄片,用蛋清,盐,姜蒜,抓一下腌制备用,那边将选出来的一块鱼肉去骨刺切成小丁,和鸡蛋一起做成赛螃蟹。
等赛螃蟹做好,鱼片也腌制的差不多了,起锅烧油葱姜蒜爆香,倒入豆酱,灌水烧开,倒入鱼片和小青菜,就差不多成了。
这一餐,张山整整吃了三大碗饭,赛螃蟹几乎全尽了他的肚子,而水煮鱼片就剩了点汤底,明早做个手擀面正正好。
“媳妇儿,俺明日去河里抓鱼,再给俺做这个鱼吧。”张山收拾着碗筷,一边提着要求,看着陈酒酒的眼神,全是期待。
“行,那你抓大的鱼啊,小的做的不好吃,都是鱼刺。”好像明白自己的心思后,陈酒酒就很难拒绝他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