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栩三人快马疾驰十几日到了莫州。白日三人未敢进入庆王府,到了夜里,才趁夜色进入府中。
卫珏、卫从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虽然带着清栩,想要不被发现也并非难事。
中堂传来奢靡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卫珏撬开两块瓦片,堂中一切尽收眼底。
高金树坐在属于庆王的位置上,左右各搂着一个美人,志得意满。堂下坐着的几个莫州府的官员,话语间皆是奉承。
此时已是隆冬,纵然堂中燃着炭火,仍免不得手冷。只见高金树将手伸进左右美女的衣领中,他居然仿效前朝的王爷,用这种方式暖手。
在场的莫州官员发出一片笑声,高金树则是飘飘然。他是韩显中的人,此刻正红着,就连莫州府尹都要巴结他。
“探胸暖手,高大人这可真是高雅之事。”有人奉承。
高金树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吩咐左右叫了十数个妙龄少女进来,分给在座众人。那些少女虽不情愿,但却不敢反抗。
真的是乌烟瘴气,如今的庆王府居然被高金树糟蹋成这般。
“高大人,听说谢平江的女儿们各个倾国倾城、貌若天仙。他的四女儿谢清婉尚在府中,何不叫她过来,想必如此美人用来暖手,更是销魂。”
一个官员借着酒劲提议,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想试试,若是能用郡主的身子暖暖手,那不是美事一桩。
虽然高金树盯上谢清婉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此前高金树也把自己的女人赏给他们,所以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高金树却突然冷下脸,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愤恨。接着只见他起身,走到刚刚提议的那人面前。
那人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满脸赔笑,“高大人,小弟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谢清……”
婉字尚未出口,高金树就抄起桌上切肉的刀,一刀割破那人的喉管,鲜血喷涌,溅落一地。
那官员身边的少女吓得大叫,在场众人也都一下子酒醒,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声响。
高金树则坐回自己的主位上,顶着满身满手的血迹,将身边已经吓傻的两个美人揽进怀中。
“各位,继续喝酒。”
喝酒,连现场都不清理,放个死人在那里,继续喝酒。
可在场的人都被高金树的举动吓怕了,他说继续喝酒,他们就只敢继续喝酒,只是兴致不在,各个都谨言慎行。
变态,清栩在心中暗骂。
多年前,高金树不过是庆王府的一个下等家奴,见到清栩几人非要伏地叩头,眼都不敢抬一下。他因为瘦小,不合群,常被府中其他下人欺负。
那时谢家三姐妹只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可怜的老实人。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不仅出卖谢家,竟还如此变态。
同这样一个变态无常的人在一起,二哥和清婉的处境实在危险。
“去找我二哥。”她对卫珏、卫从吩咐。
谢文砚住的依旧是以前的屋子,门口有几个人看着,倒是很容易解决。卫氏兄弟又在谢文砚院中上下探查了一番,结果却大出意外。
谢文砚院中居然藏着大量的暗哨,卫氏兄弟的身手虽在这些人之上,可要悄无声息地解决掉这些人并没有十足把握。如若打草惊蛇,反而会害了谢文砚。
清栩不解,二哥已经疯了,高金树为何还大费周章的派这么多人手明里暗里的监视。到底是高金树有所顾虑还是他背后的人不放心?
无论事实如何,清栩也只能打消见谢文砚的计划,转而去了清婉那里。
高金树没有限制清婉的自由,反倒是极尽讨好。清婉喜欢弹琴,他就在莫州城搜刮名琴和琴谱。
一个婆子在一旁说好话,“郡主您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高大人特地为您寻来的,这些古琴谱可是难得的很,高大人费了好大力气。”
清婉看都未看一眼,厉声训斥。“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那婆子闹了个无趣被赶出来,脸上满是不屑,出了门就啐了一口,“呸,猖狂什么,早晚还不是要被高大人搞,我倒要看看你能清高到什么时候。”
高金树清栩暂且不能动,但不会连个奴才都动不了。清栩朝卫从使了个眼色,卫从立马会意。
庆王府荷花池里,一个肥胖的身躯,在水面上扑通了两下,然后在高洁的荷花下面,被淤泥掩埋。
清栩扯下面纱,姐妹俩相拥而泣。
“小妹,你的手怎么了?这几个月你都遇到了什么?又怎么这身打扮?”
“四姐姐,这些事我没办法一句两句说清楚,回头再慢慢同你讲。”清栩道。
“我现在跟皇甫叔父在一起,很好也很安全。反倒是你,高金树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带你走,一起去京城。”
清婉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我若走了,高金树和朝廷一定会有所觉察。到时候你、皇甫叔父还有二哥,可能都会被牵连。”
清栩当然知道,若清婉走了,必然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她无法看着清婉身处虎口,视而不见。心思百转,有一个办法在脑中闪现。
“四姐姐,你听我的。我有办法让你逃出去不牵扯其他人。”
清婉看着清栩半信半疑,“什么办法?”
清栩在清婉耳边低语,清婉听完尚有疑虑。
“可我若走了,二哥要怎么办?他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将他一个人留在府中,我不放心。”
清栩劝慰,“四姐姐,眼下只能先保全你,二哥那里我们再从长计议。”
清婉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