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门外突然探出了个头,朝季衍风大喊了一句:“季衍风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让你好过!”
声音很大,喊完后荡气回肠,一股清流使得身心舒畅,她舒适地长叹了一口气。
发完脾气果然爽了很多。
季衍风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继续温声跟姜蔚说:“没事,她在我旁边撒欢,别管她我们继续。”
撒欢?她是狗吗?
苏问姽走到季衍风面前,将手摊在季衍风面前。
季衍风抬眼,“干嘛?”
“蓝牙耳机,给我。”
季衍风的笑容极其嘲讽。
他没有问凭什么要把自己的蓝牙耳机给她,因为这种抢劫犯的行为从小到大演示过无数遍了。
他只将麦克风关闭了,才悠悠地开口:“可以给你。但你也要删林渊哲的微信。”
刚盛气凌人的苏问姽立马偃旗息鼓了,炸起的毛突然平顺无比,摸一下都像摸着丝绸似的。她手指蜷缩了一下,表情明显有点犹豫。
季衍风看着苏问姽,眸子如两汪深不见底的黑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他静静地等待着苏问姽的回答。
很快,他就听到苏问姽说:“算了随便你吧,我才不稀罕。”
然后溜着步子跑了,拖鞋都快磨出火星子来了。
“喂,衍风?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季衍风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你叫我全名就好,我跟你不熟。”
“……”
晚上睡觉前,苏问姽正愁自己耳朵后面贴不到创口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苏问姽,小风来了,你快点收拾一下。”
苏问姽应了一声。她平常在房间里,有直接穿着吊带内衣的习惯。所以每次只要季衍风来,她妈苏林娜都会秉持着“黄花大闺女”的优良传统提醒她。
苏问姽穿上衣服后,就听到外面的季衍风说:“不是的阿姨,我不是来找她的。她今天忘记拿橘子了,我妈让我送过来给您。”
“哎呀这么客气的呀,替我谢谢你妈妈啊小风。”
“好的阿姨,那我走了。”
苏问姽一急,立即将门打开,朝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开玩笑,她辛辛苦苦穿上衣服,耳朵后面涂搽的药膏都沾在衣服上了,怎么可以做白用功呢?
这和辛辛苦苦带了日抛做了美容结果被爽约有什么区别?
“苏问姽!怎么说话的?大呼小叫的有没有点礼貌?能不能学学小风?”
这也是苏问姽和季衍风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导火索之一——总是被自家母亲进行比较。
苏问姽一噎,哼了一声,“有礼貌是你对他最大的误解。”
季衍风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苏问姽红通通的耳朵。
他眼睛略带深意,勾着唇角说道:“你又看小黄文了?”
苏问姽立马炸毛,像只发怒的小狮子:
“啊!你别在我面前犯贱!”
她将创可贴和药膏扔给了季衍风,再将头发挽起来,露出细白莹润的脖颈。
“涂。”简言意赅。
季衍风扭开药膏,“你没手?”
“我头发太多了,药膏容易沾到头发。”
季衍风在苏问姽床边坐下,长腿随意一伸,勾住苏问姽坐的椅子,往自己这边一拉。
椅子的轮滑受力,轻易地就被拉过去了,但苏问姽因为突然的惯性往前扑了扑,她被吓得猛地抓住了扶手。
她转过上半身,看着笑得一脸幸灾乐祸的季衍风,“就你有腿。”
“求人帮忙就闭上你的那怨妇一样的嘴。”
苏问姽翻了个白眼,大人有大量地转回了身。
苏问姽的耳朵平常是泛着雪一样的冷色,奈何皮肤薄,阳光投下来时仿佛能透着红光,晒个几秒钟就会泛红。
“你又不是第一次军训,不会提前做好预备,脑子都用来看小黄……”见苏问姽又要发火,季衍风哼笑了一声,转了话头,“……小说了?”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沾着微微冰凉的药膏,轻轻涂抹在苏问姽耳朵上,点了点、再画个圈圈,像是在搅弄着漩涡。白色的药膏像颜料一般布在那红通通的地方,如红梅白雪。
他的指尖轻柔地剐蹭过耳垂,顺着耳根缓缓滑下来,近在咫尺的呼吸轻轻扑洒在耳背处,带来了一阵阵如电流窜过般的酥麻感,苏问姽的鸡皮疙瘩从脚直窜到头皮。
像是蹀躞盘旋的蝴蝶触角偶尔掠过月季,苏问姽想起了自己高中时期写的比喻。
她不禁抖了抖身体,骂道:“你涂得那么色情干嘛?”
季衍风的手一顿,脸色也不好了,“我他妈动作轻点就是色情?你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吧?”
被一个男生骂自己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苏问姽恼羞成怒道:“不提黄字你会死是吧?嘲讽我嘲讽的那么来劲,你自己又能纯得到哪去?”
“呲啦——”一声,季衍风狠狠地撕开了创口贴的包装,“至少我不会在上课的时候看小黄文。”
苏问姽忍不住了,“我说了多少次了,那是弹出来的广告!”
“嗯嗯,广告。你连翻了二十多页的广告。”
苏问姽没话反驳,红着脸愤怒地、心虚地就转过了身。
身后,季衍风手持着创口贴,看着擦了药膏还越变越红的耳朵,他的笑容突然有些走样了。
“不是吧苏问姽,你在害羞啊?”他的散漫的声线中噙着一丝笑意。
苏问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