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周宴卿俯身下来,将她扶起。
这样近的距离,男人的脸就近在咫尺,他温热的呼吸混着草药香尽数落在女人的锁骨上。
祁愿洝轻轻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已然多了一份果决。
她微微偏头,用力咬在周宴卿的侧脸上。
以此泄气。
周宴卿身形顿住,一股无形的电流从头到脚窜过,带起阵阵酥麻。
他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女人温软的红唇。
咬他的同时,她的唇会触碰到他。
这就是在亲他!
周宴卿自我洗脑了一番,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牙尖刺进自己的皮肤里。
“愿洝,”男人的掌心抚上祁愿洝的背脊,轻轻拍了拍她,“血很脏。”
血液确实是最脏的,可能带有病原菌,她身子弱,这些东西她碰不得。
祁愿洝松了口,眼里水光潋滟,越是生气,越是娇媚。
她眼尾落下晶莹,凝视着周宴卿脸上的血珠,许是觉得还不解气,女人又猛地咬上他的下巴。
“嘶……”
她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周宴卿防不胜防,确实够疼的。
再次松口时,女人的嘴角已经染上他的鲜血。
祁愿洝强压着哭声,喉咙哽的生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那双灵动的眸子被水雾蒙住,随着动作带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女人伸手推他,“你这个魔鬼,你走……”
她歇斯底里,用尽了全部力气。
房里动静太大,引来不少佣人的注意。
周宴卿见她情绪波动的厉害,又担心她承受不住再次昏厥,先将人紧紧抱住。
祁愿洝在他怀里挣扎的厉害,又哭又打的。
周宴卿只能将她的手腕捉住,放低声音吓她,“愿洝,你猜……我的地牢里关了谁?”
祁愿洝呼吸一滞。
他,居然将傅廷州关在地牢里?
女人抬眼,纤长的眼睫上挂上泪珠,宛若出水芙蓉般清丽,我见犹怜。
佣人在一旁见此情景也止不住地心疼,他们都知道愿洝小姐是周宴卿抢回来的。
周宴卿见她安静了,缓缓舒了口气。
“去准备热鸡蛋给愿洝敷眼消肿。”男人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别的情绪。
“是…”
管家进来时就看见了周宴卿脸上的牙印,咬的很深,还在往外渗血。
“先生,你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周宴卿:“不必。”
他自己就是医生,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听见管家这样说,祁愿洝才抬起眼来瞧他脸上的伤,在周宴卿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看着确实触目惊心。
不过没关系,这都是他活该的。
……
祁愿洝的高烧反反复复,周宴卿没给她用西药,而是选择了药性温和的中药滋补。
他的书房里,一整面墙都是稀有名贵的药材。
就在他专心给祁愿洝配草药时,书房门被人叩响了。
是周老爷子的贴身助理,唐扬。
“五少爷,听说你抢了上京城傅家儿子的准新娘?”
周宴卿没空理会他,只是轻飘飘地扫过他一眼便专注于称量药草。
唐扬注意到他脸上未处理过的咬痕,淡定地扶了扶眼镜,“看来,那位愿洝小姐并没有看中你。”
“当真是稀奇了,北三城周家五少爷生了副美人皮可是出了名,怎么偏偏…入不了愿洝小姐的眼呢?”
他话里话外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儿。
眼前这位五少爷,原本在昨天就该出国的。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在私人飞机上猛然惊醒,随后便发了疯似的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逼着驾驶员操控着飞机往上京城去。
周宴卿俨然失了耐心,将手边的文件扔到唐扬脚边,“拿着老爷子要的东西滚。”
唐扬不气也不恼,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五少爷,既然接受了明天的专访就得想想自己的措辞,外头啊,可是有一群人等着听你“劫婚”这一举动的解释呢…”
他脸上挂着笑,好脾气地提醒,“少爷,记得处理脸上的伤口,在媒体面前破了相可不好看。”
周宴卿依旧没有看他。
直到唐扬不紧不慢地开口,问他,“我能上楼看看这位愿洝小姐么?”
“唐扬,”这次周宴卿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了,“我对你没什么耐心,拿了东西滚。”
唐扬没继续说话了,而是微微颔首,关上门退了出去。
经过楼梯口时,他抬起头往楼上瞄了一眼。
能让周宴卿这样痴迷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呢?
他收回视线,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余光中闯进一抹月白。
祁愿洝穿着月白色的柔软长裙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管家和两名女佣。
女人的眼睛有点肿,定是刚刚哭过不久。
唐扬微微一愣,她的美宛如在凛冬飞雪中肆意绽放的冰莲,素净又美好,整个人高雅清洁。
他只看了一眼,也只敢看上一眼,便仓惶收回视线,默默退到一边。
祁愿洝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她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上。
根据他的穿着,推测应该是秘书助理类的职务。
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来找周宴卿的。
他手里拿着文件,看样子是刚从书房出来。
周宴卿在书房……
可怜她现在才知晓他的名字,还是平静过后管家告知她的。
但也只告诉了她名字,余下的什么也没说。
祁愿洝在唐扬面前停留几秒,红唇翕张,“明天…他有什么安排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周宴卿。
唐扬望向她,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恍惚,“周总,明天有专访。”
她点头,“多谢你。”
祁愿洝去书房的路上就在想该如何做才能让周宴卿放过傅廷州。
她见识过他的残暴,也相信惹怒他傅廷州便没命再活。
这里是北三城,是周宴卿的地盘。
他们,谁也跑不掉……
“愿洝小姐,先生工作时不喜让我们打扰,我们在门口等你出来…”管家解释道。
一边的女佣将手里的披肩给她穿上,“愿洝小姐,夜深了,你身子弱,小心受凉。”
祁愿洝见庄园里的人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心中一暖。
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只听周宴卿的吩咐,周宴卿将她劫来却没有虐待她,那他…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祁愿洝小姐……”
祁愿洝准备叩门的动作停在空中,脑海中回响着周宴卿在她婚礼上说的这句话。
顿时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怎么忘了,
这个恶魔,是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