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外人的沈怀静不好掺和旁人家事,更不愿慕容岩为难,起身要走,“既然慕容将军有家事需处置,本王便先回去,改日再登门拜访,告辞。”
知道沈怀静是为慕容家着想才着急走,她也不好强留,只能目睹他离开。
待前堂只剩下了相关的人,慕容欢摆出冷脸,不容置喙,“王爷等得起,可我等不起。”
慕容欢堪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慕容岩脸色惊惧,正要找补,她又软下声,以退为进。
“欢儿不怀疑王爷今日想娶欢儿的决心,可明日呢,明年呢?三年,一千个日日夜夜,王爷能确保不变心么?三年后王爷若是还能笃定,届时再上门提亲也不迟。”
这番话合情合理,没有破绽。
正当慕容欢为目的达成而欢喜时,沈密只摇头,“既然三年内你不能婚嫁,有婚约也无妨。都说人言可畏,女子清誉重要,三年后若是你我之间不能和解,那么婚约失效,骂名也可以由我来背负,欢儿,莫要胡闹。”
慕容岩对这桩婚事给予厚望,对沈密表态很是受用的他连声称是,“婚约而已,若是往后缘分不到再解约也未尝不可,此事就按王爷的意思办吧。”
慕容欢深知再纠缠下去无益,干脆暂时放弃。
全程下来,心思最跌宕起伏,反倒是慕容安。未等她缓过神,丫鬟就来报,说是林婉晴正四处找她,颇有河东狮吼的模样,怪吓人的。
闻言,她哪里顾得上这边,拔腿就往香园跑。
慕容欢被慕容岩示意去送沈密,跟在沈密身后的他,将人送到了府门前,就欲转身离开。
沈密心思一动,将人拦住,好声好气地哄着,“好了,我知你是为你娘亲的事情生气,我未能及时赶回来让你恼了是不是,我给你揍一顿出气如何?”
说着,沈密就抓起慕容欢的手往他身上落。慕容欢将手抽出,眼神再无半分热络,唯有疏离,“王爷请自重,即便婚约在身,你我也无半点关系,更何况我还在守孝期内。”
“九皇子,陛下有事传召您。”有侍卫上前禀告,又伏在他耳边补充道,“太子殿下也被传召。”
沈密即刻警觉起来,都准备上马的他想起慕容欢,压着心里的不耐烦,折回身安抚,“我知道你是在闹脾气,明日我再来看你。”
“最好别来!”
冲着沈密的身影,慕容欢一字一句可谓咬牙切齿。
无奈沈密走的太快,不曾听见。
……
慕容安回到香园,人还没站稳,耳朵就被林婉晴给揪住,她疼地吸气,可林婉晴却没有松手。
“听到前头来了人,你就坐不住了是吧?我告诉你,欢儿的婚事你最好别插手,否则别怪我这个当姨娘的不放过你!”
甩开慕容安,林婉晴眼神轻蔑,冲着慕容安嗤笑了一声,冷声挖苦,“你样样不如欢儿,倒是心比天高。看来同一个娘教出来,也还是有良莠之分。”
“你……”
“你什么你,长的一个狐媚样。看见你就来气,趁早滚吧,免得我心烦。”
被赶回自己房中,慕容安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林婉晴的话。
好一个心比天高,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不如谁了。
这桩婚事,她还就非得插手了!
次日晌午时分,听闻沈密来了府上,正在前厅等着,慕容安过问丫鬟,确定林婉晴和慕容欢还在午休未醒,便盛装打扮,收拾好就起身去前厅招待。
勾人这种事讲究一个天赋,慕容安对付这种皇亲国戚门第的公子极其熟稔,自懂事起,就从未失手过。
拿捏出最好的姿态,慕容安轻移莲步,缓缓行至沈密跟前。
“王爷,姐姐此刻正在午休,还未起身,估计王爷还得多等片刻。”
昨日未曾仔细看,今日离近看了,才发觉慕容安的模样也不算差。见四下无人,沈密勾唇浅笑,牵起慕容安伸出的手,“二姑娘,你身上的香,很特别。”
“王爷无需如此见外,喊我安儿就好。”
慕容安唇角微勾,软声轻喃。她面容娇嫩,尚未长开,语气尚且存着稚气,眼神却透露出勾人的风情。
欲擒故纵的把戏被她拿捏地正好,脚下一个踉跄,不经意就跌落在沈密怀里。而后又故作娇羞地连连起身,“是安儿僭越了,若是姐姐见到这一幕,非得动怒不可,那王爷可就惨了。”
这话不偏不倚戳中了沈密的痛点,原本要松开的手突然就收紧,“你姐姐还没这个本事,让本王为难。”
手稍稍一扯,慕容安就牢牢坐在了沈密的腿上,顿时间,前厅的气氛微妙。
前厅丫鬟见着这一幕,赶回去通报,却见慕容欢半点不在意地品茶。
贴身丫鬟明珠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急的动手去拽她衣袖,“小姐,你再不去管管,若是夫君真叫三小姐给抢走了,那怎么办?”
林苑长大的丫鬟都知道,往常慕容欢喜欢的东西,慕容安装疯卖傻也好,可怜卖惨也罢,总归是要拿到手的。慕容欢年长些,对妹妹又好,不计较这个,丫鬟也就不好提。
可这次是夫君,哪里能让!
“没事,真是我的,别人抢不走。别人能抢的,我不稀罕要。”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慕容欢眼底的寒意让人生畏,可转眼间,她眉间又染上了笑意,“把这事传到香园那边去,姨母自然会替我出头。”
明珠只当慕容欢前半句在耍性子,听到她说要去喊救兵,赶紧自告奋勇地就跑过去了。
待林婉晴到了前堂,慕容欢才姗姗来迟,似是才睡醒一般迈进门槛,“姨母,这是怎么了?”
“诶唷,我的小祖宗,可算睡醒了?你再晚来片刻,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娼妇可就将你未婚夫都给抢走了。”
林婉晴拍桌有力,桌上茶盏的瓷器盖都被震地叮当响。她身为长辈,又是官眷,如今慕容岩和慕容轩不在家,她就是慕容府里辈分最大的,自是不怵!
沈密临危不乱,丝毫没有被抓奸的羞愧,信誓旦旦地看着慕容欢,“是姨母误会了,欢儿,我和二姑娘并无什么关系,方才她不过踩了衣裙,正好跌落我怀里罢了。再说了,她可是你妹妹,我即便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对你妹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