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门口守卫还要进来例行检查,苏皎皎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就老老实实坐着,闭目养神。
等人都走了,她才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腕,绑的还真是有够结实的。
四周都是光滑的墙壁,一点可以利用的工具也没有,苏皎皎深思,想到自己头上似乎还插着一支简单的簪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让自己慢慢地倒在地上,不停地摇动脑袋,直到她整个人都快晕厥,簪子才终于有所松动。
不知过了多久,等听到轻微的一声金属碰撞,苏皎皎几乎要喜极而泣。艰难地挪动身体去触碰发簪,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割据工作。
绳子太粗,又连着捆上好几圈,皎皎用簪子的同时,手腕被磨破了皮,她甚至能感觉到有血迹冒出,疼得真想龇牙咧嘴。
可是身在狼窝,后面还有虎豹,她哪里还在乎那么多,现在保命最重要。
解开了手臂的禁锢,又连忙去松开脚上的,站起来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刚刚送饭的少女告诉她,门口只有两个看护的,其余人都被调到外头去,看起来是要准备开打了。
开打好啊,自己趁乱逃走才不会引人注意,苏皎皎透过门缝去看外面的天色,应该是深夜时分,天际乌云笼罩,没有半点月光。
估计自己在这里已经关了有一天一夜。
不远处,突然有着急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不好了,朝廷的军队来了。”
“这么快?”门口两位惊慌失措,“这次不比之前,看来朝廷是动真格的了。”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被抓了?”
“说什么呢!”另一个胆子大点,“朝廷剿了那么多次匪,我们不还好好的,别尽瞎说。”
“可……可我听说这次是平王亲自带兵,和之前哪里能一样。”
这样一说,原本还有些镇定的那人也开始慌了,一锤手,道,“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动静,再做打算。”
“那里面那个……”
“她?被绑着呢,逃不了。”
人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听不见对话,也看不到半点人影。
苏皎皎暗忖天助我也,取下头发上仅有的一根细卡子,伸手透过中间的缝隙去转动锁头,摆弄了老半天,终于应声落锁。
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遇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儿,苏皎皎探头探脑地窥探周围动静,确定没人了,赶紧朝人少的方向跑。
本还想着要去解救刚刚的布衣少女,可是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连她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救。
心里一番纠结,最终还是听从理智,趁机先离开再说。
顺着反面方向跑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山上,海拔倒是不高,只是弯弯绕绕的有些曲折。小道上黑灯瞎火,她不知摔倒了多少回,身上脸上全是泥土。
得,本来还想说是不是该给自己伪装一下,现在这样子,估计是连鬼都比她好看了。
朝着一条道使劲往前冲,跑到自己双腿都麻木了还继续本能地前进。她心里头不禁苦笑,以前考个八百米都累死累活,今天却牟足了劲不停歇,果然人的潜力真是不容小觑。
不过再能坚持也得有个限度,苏皎皎气喘吁吁地放慢脚步,又不时地去查看后面是否有追兵赶来,强撑着精神,根本不敢有一丝懈怠。
寂静的夜里,不远处,似乎有一队骑兵御马而来……
等到苏皎皎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闪躲,她只好默默地让到道路边上,乞求这些人忽视她这么个小人物。
只是“天不遂人愿”这句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苏皎皎眼睁睁地看着为首的那个紫衣男子抓紧缰绳勒住马,他身后的一队亲兵也都眼疾手快地齐齐照做。
他们背上箭筒所刻的“平”字她是知道的,那是平王府的象征,这队人肯定是平王府的人无疑。至于为首这个,身着紫衣锦袍,面容俊逸如斯,身上尊贵气势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他脚上的朝靴绣有四爪正蟒,边上都是金线为底,苏皎皎就是再迷糊也知道这位领导是谁了。
她还以为逃婚跑路,应该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的,没想到居然在一个不知名的半山腰碰了面。
心里疙瘩一下,衣袖里的手紧紧握着,背后全是冷汗。
紫衣男子将目光投到她身上,疏离道,“姑娘从闫水寨来?”
闫水寨,原来这座山头叫的这名。
从山顶往下,必然是土匪窝里出来的,苏皎皎根本没法扯谎,只好回他,“我是被他们强捉的,刚刚趁乱才逃跑到这里。”
萧泽抿嘴,“让姑娘受苦了。”
“不会不会。”苏皎皎惶恐地差点要把头埋到地上,心想领导你还是快走吧,再待下去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萧泽却还看她,“既然姑娘从山寨来,那可否请姑娘前面带个路?”
啊?
晴天霹雳!
苏皎皎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萧泽这嘴里说的是“请”,可是话语间分明有种“你敢拒绝试看看”的命令语气。
“那个……上山的路很简单的,一直往上就行了。”虽然有不少分叉路。
某人垂死挣扎。
萧泽眼神轻轻一睨,淡漠道,“在下会保证姑娘的安全。”
这话说出来等于是没得商量。
“……好吧。”权衡了一下利弊,苏皎皎最终弃械投降。
“会骑马吗?”萧泽问她。
“不会。”苏皎皎诚实摇头,然后看到萧泽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很不情愿一般,伸出手来,拉她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