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接过棉签,帮江乔上药。
江乔过去的身体上伤痕累累,留了很多疤,现在却不一样,光滑细腻,非常拿的出手。
这就显得他手臂上还带着血痂的伤口格外狰狞突兀。
时钧亦啧了一声:“要留疤了。”
江乔却不在意,他笑嘻嘻道:“这可是我保护哥哥的勋章。”
今晚江乔的所有行动都在时钧亦计划之外,毫无章法又极为疯狂。
但不可否认的是,江乔的确一直在护着他。
“你想要什么?”时钧亦问他。
江乔离时钧亦很近,他看着时钧亦眼尾那颗针尖大的小痣,喉结动了动:“可以将功抵过吗?”
时钧亦轻笑一声:“抵哪一件过?玩忽职守的过,还是给同伴下药的过?”
江乔一愣,故作不知:“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时钧亦道:“要我调监控摆在你面前才肯认吗?”
时家保镖的餐食都是有专门营养师搭配的,桑野的状况显然是意外。
时钧亦虽没亲眼看见,但也不难猜出,意外的来源逃不出另一个意外,江乔。
江乔不吭声了。
时钧亦却意外好说话道:“下不为例。”
江乔乖巧点头。
时钧亦其实是不喜欢用自己读心的能力的,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会尽量避免做这件事。
若因此产生依赖性,丧失了自己辨别人心的能力,未免太得不偿失。
上完了药,江乔说了谢谢,然后将桌上的那杯还温着的牛奶塞进时钧亦手里:“你晚上没吃东西,酒倒喝了不少。”
时钧亦没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又从杯架上拿了个杯子,倒出了一半,推到江乔面前。
江乔分不清时钧亦这一举动只是在单纯的分享,还是怀疑这牛奶里有鬼。
但时钧亦没明说,江乔就默认是前者,端起杯子喝光了奶。
时钧亦优雅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江乔的侧脸,和他吞咽时滚动的喉结,不知在想什么。
江乔喝了奶,借着找东西的名义在别墅里绕了一圈。
一楼拐角处还有一个洗手间,比刚才时钧亦用的二楼那个小一点,应该是做客用,没有浴缸,只能淋浴。
而可以睡人的卧室正好有两间。
刚进门时他拉着时钧亦进去的,是间次卧,床比较小,看规格还不到一米五。
主卧在二楼,宽敞舒适床还大,非常适合在这样疲惫的夜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于是江乔灵机一动,接了盆水,掀开铺好的被子,把水倒在了主卧的大床上,又重新把被子盖好。
之后又从衣帽间里找了两条浴巾和两套睡衣,下了楼。
江乔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钧亦,将其中一套浴巾和睡衣递给他。
“没有新的,但都是洗干净的,哥哥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洗完澡就快休息吧,主卧在楼上。”
时钧亦睁开眼,接过浴巾和睡衣,毫不掩饰地拿起来闻了闻。
确认上面除了洗衣液残留的清香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气味,这才客气道:“谢谢。”
非常虚伪。
但江乔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笑道:“应该的,哥哥别见外。”
江乔看着时钧亦上了楼,直接在客厅里脱了裤子,遛着鸟,从厨房的柜子里拿了卷保鲜膜,把胳膊上的伤口包好。
这才拿着浴巾去了洗手间。
温热的水流是消除疲惫的最好方式之一,但为了避免伤口进水,遇热加剧痛感,江乔只能匆匆洗了头,打了遍沐浴露便走了出来。
他裹着浴巾吹干头发,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柔润美白绿茶奶香身体乳。
光看名字,就知道应该是付知岚的。
江乔打开闻了闻,是种又奶又茶不刺鼻的淡香,应该是高档货。
于是他挤出一坨,抹在了自己身上。
从洗手间出来,江乔竖着耳朵听了听楼上的动静,水流声还在响,时钧亦应该还没洗完。
于是他小声哼着歌,走进次卧,打开床头暖黄色的小夜灯,随手将浴巾一扯,钻进了柔软舒适的被窝。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江乔装作一副刚刚睡着的模样,哑着嗓子喊:“进。”
时钧亦穿着睡衣推开门,靠在江乔的门边道:“楼上的床是湿的。”
江乔揉了揉眼,不可思议道:“湿的?不可能吧?我都有阵子没回来住过了。”
“是吗?”时钧亦看着江乔迷茫的神色,发出疑问语气词。
江乔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那我跟哥哥换吧,床湿着肯定不能睡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气,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江乔脸上,让他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阴影。
露出被子的上半身也被衬上了一层温润的颜色。
他看起来很困,软软糯糯,和几小时前带着时钧亦跳车逃命,行事疯狂的江乔判若两人。
一副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的无害模样。
时钧亦神色自若,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进卧室,反手将门关住道:“不用了,挤挤吧。”
江乔就又躺回去,盖好被子,往里挪了挪,靠着墙,给时钧亦让出大半张床。
时钧亦关了灯,掀开被子上了床,离江乔很近。
他手指碰到江乔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江乔用小手指勾住时钧亦,否认:“哥哥别冤枉我,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时钧亦却听见: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时钧亦道:“也是,主卧的床更舒服,要是故意的,也该在这张床上动手脚。”
江乔问:“楼上的床很湿吗?是不是返潮了?”
【远距离产生美,近距离产生爱,床越小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