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和李小柔在旁边煽风点火。
“敢打我儿,我跟你拼命。”
“姐姐,你就赔点东西让这事过去吧,你是我姐姐,他们是我婆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为自己也为我想想呀。”
李妙妙随他们吵,她余光一直注意着堂屋。
拉扯间,萧衔撑着拐杖从堂屋去了厨房,他拿勺子在锅里搅动一番。
她用的小火慢炖,光色泽看着,卤肥肠就不会难吃。
在厨房看了一圈,萧衔端起那盆炸好的肉丸子走出去,看见众人都在拉架。
他淡然开口:“夫人,来了这么多客人,你炸好的这些肉丸可能不够。”
清冷的语气从容不迫,音量刚好能让大家听到。
他那句客人可真受讽刺的,谁不看出来这情形是在打架。
“啥?炸肉丸?”
瞬间众人被吸引过去,看到萧衔单手撑着拐杖,另只手轻松托着盆子,盆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肉丸子。
尽管他身着粗布麻衣,身有残缺。
但出众的相貌和清隽的气质使他站在阶槛上,便像一幅的画。
他便是那画中俊逸之人。
李妙妙眼角一抽,谁让他把肉丸端出来的。
她只是想借他的口说出锅中有东西,让好奇的村里的人自己去厨房看。
一把扯掉白莲抓住胳膊的手,径直朝男人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对男子说道:“谢谢夫君帮忙端出来。”
说着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盆。
萧衔怎会看不出来她的不乐意,把盆子往上举了些许,李妙妙的手落了空。
“夫君,给我吧。”
“不急”,他垂眸看了眼众人,随后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微敛神色自若道:“夫人,我们成亲当日没有请客,今日不如拿这炸肉丸聊表心意,如何?”
听着他刻意拉长尾音,李妙妙想到他那句一枝红杏出墙来,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咬了咬内唇,笑的甚是肉疼。
“一切都听夫君的。”
看他二人相处和睦,李小柔气的牙痒痒。
该死的李妙妙,没了嫁妆居然还买的起肉。
见萧衔走下台阶,李妙妙假装伸手扶他,实则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对他说。
“夫君好演技啊。”
萧衔薄唇微扬:“夫人也不差。”
他们温和的笑和交头接耳的动作看在村民眼里,便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他们相处的挺好啊。”
“是呀,我还以为李妙妙的嫁妆变成了石头,还撇下他要走,萧衔会打她呢。”
在他们的话语中,萧衔端着盆子走到他们面前,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温和。
“各位,尝尝。”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拿。
铁柱看了看他们,从人堆里挤出来,看着萧衔憨厚的笑了笑,随后伸手拿了一颗。
“多谢萧哥和李妙妙妹子的好意。”
说完一口喂到嘴里,开始是囫囵吞枣嚼了几下,便开始细嚼慢咽,表情也越来越惊愕。
他咽下后,不可思议地对李妙妙问道:“妹子,你肉里加了啥?竟然这般好吃,我能再吃一颗吗?”
“你拿。”
李妙妙也不是吝啬,是她现在真的穷呀,要存钱给萧衔看腿,还要花钱修缮房屋。
除去开销,赚的那点银子哪够呀。
看铁柱又拿了一颗,其他村民也跟着伸手。
他们吃到嘴里,表情跟铁柱一模一样,留下林家四人尴尬的站在原地。
“好吃,这也太香了。”
“李妙妙你用什么做的?教教我们。”
林友财把林大郎拉到后面,偷偷交谈。
“儿呀,事情跟你预料的不对呀。”
林大郎挨打后回家,本意是带着爹娘上门收拾李妙妙,顺便偷看萧衔的情况。
爹娘临时起意要拿把锄头威胁李妙妙,想和解要么拿后山那块地抵,要么赔钱,否则就砸了他们的家。
现在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村民吃了李妙妙的炸肉丸,就算林友财想砸东西,怕也会冒出好些人来拦着。
林大郎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叮嘱他爹。
“爹,你千万别拿锄头砸东西,否则我们有理也变成没理。”
事情虽然跟李妙妙想的出入,但也不耽误她处理正事,看着林家父子俩在后面嘀嘀咕咕。
她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林大郎你说我因为日子过的不好,起成亲那天你执意娶继妹要纳我为妾的事。”
李小柔感觉李妙妙下面的话对他们不利,她立即出声。
“姐姐…”
话没说完就被李妙妙打断,她怎么会给小绿茶说话的机会。
摇头叹息,语速加快了些许。
“乡亲们和我夫君在这里,乡亲们也看到了,我们两口子虽然过的不富裕可也没穷到吃土。”
“再者,虽然我夫君腿脚不方便,但他的相貌比你出众。”
“我为何放着美娇郎不要,要惦记你这个负心之人,你说我恨你所以动手,更是无稽之谈。”
美娇郎?
萧衔眸色一沉。
李妙妙忽然感觉身边有点冷,她装作感受不到,伸出那双泛红的手掌摊在大家面前,露出苦不堪言的表情。
“我这些天为了让家里看起来像样点,起早贪黑去砍树为这个家添砖加瓦,忙里忙外导致双手又红又肿,我提个砍柴刀都疼,怎么会有力气打你一个七尺男儿。”
萧衔看了她的眼,知道她的手是泡肿的,任由她胡扯。
“退一万步讲,我和夫君住在村尾,你家的田地没有一寸在村尾,你跑来这里故意把自己弄伤,跑回去说我是打的,你图什么?”
这句话暗里把大家思维往其他方向引去。
又是七尺男儿!
林大郎感觉这四个字活生生刻在了他脸上,看李妙妙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他气的咬牙切齿。
这毒妇惯会装。
“你们别听她胡说,就是她打的我。”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伙看到李妙妙的双手,再看到地上摆放着木头,还有阶槛上两张新凳子和萧衔撑的新拐杖。
谁再说谎,一眼明了。
村里的王大叔出来说道:“林大郎,你好歹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男人样,自己不知道从哪搞的伤就跑来找李妙妙的麻烦,李妙妙的嫁妆已经没了,你家还惦记人家啥呀?”
村里谁不知道林家那点小心思。
也就李妙妙和李老头不信,之前有人跟他们说过林家心术不正,那父女俩不信。
也就没人再说这件事。
林友财和白莲立马出来维护好大儿。
“王富贵,你把话说清楚,我儿子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王富贵长的壮,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做过长工,一身腱子肉相当结实。
他往前一撞,林友财往后跌了几个踉跄。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李老头就李妙妙一个女儿,他把人家闺女差点气死,你们也不怕李老头到梦里找你们叙旧。”
这个时代封建迷信。
一听到这话,白莲吓的跌到地上。
除了林大郎,李小柔和林友财脸色瞬间变黑。
看到这里,李妙妙立马上前伸手拦住王富贵,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
“富贵叔,他们今天是来找我麻烦,别因为我的事导致你们关系变差。”
“我继妹说的对,是我不懂事,我不该在她把相公抢走后要回嫁妆,更不该要回地和户籍。”
“都是我的错,我就该跟着我爹一起走。”
说到伤心时,她泛红的眼眶更是挤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