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留仙》第2章 江南垟口
在江南山水秀丽的峃州,最繁华的都城美名钟灵城,与桂州相互辉映的都城叫毓秀城,前者位于更富饶的地段,不仅文豪辈出,就连武也丝毫不逊色毓秀城。
哪怕自从仙人落寞的十四年里,毓秀无论文还是武都还是无法超越钟灵城,仙人对钟灵城的贡献不单单诗词歌赋,而是将他们那个世界的东西带到了这里,更让江南百年来繁荣昌盛。
在钟灵城向南跨过几个山头便会看到不少村落,炊烟袅袅。开春不久田野间春耕农务的百姓忙忙碌碌,虫鸣鸟叫,空气中弥漫着乡间土草清香。
田野间一位健壮麻衣少年,脸颊上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清澈稚嫩,脸上挂着笑容阳光灿烂。少年怀抱着秧苗,健步如飞在田中来回穿梭,手一拿一插,快稳准。一会的功夫秧苗便整整齐齐立在水面上,十六岁的陈浩比同龄人要强壮,这要归功于从小在山头里不知疲倦奔波锻炼,在村里是时常被讥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相比在另一侧田边槐树下的少年插秧便显得随心所欲,一身洁白衣裳,两侧刘海下一双丹凤眼,冰冰冷冷,与陈浩的稚嫩不同有着一股傲世天下的气质。只见他在树下食指中指并拢,空中比划一二,田埂边秧苗仿佛受到什么牵引般悬浮空中,如剑一般从空中直插田中,蹲坐在田埂的同村少年拍手叫好。
陈浩冷哼一声健步跳了过去,单手握拳便向白衫少年挥去,只是拳头还没到他一寸处,便纹丝不动,任由陈浩使劲一分一毫都进不了,连挥了好几拳依旧如此,而他却不为所动继续挥手插秧。
田埂上一同前来的同村少年们捧腹大笑,他们虽说是少年孩童,却每个人或多或少丹田里孕育着灵气,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笑着说道“陈浩别打了,你都还没形成灵气,怎么可能打的过你哥呢?”
陈浩跳到了田中,任由泥水浸湿那多年没换的草鞋,学着眼前自家的亲哥比划了两下大喊“吃我一招!一语成箴!秧起!”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秧苗跟他一样纹丝不动,他并没沮丧蹲了下来,嘴里念念叨叨着起起起!
少年们笑地前仰后翻,嘲笑着“陈浩都说了你现在是没灵气,怎么还没脑子,还一语成箴,在哪本古书上偷学的?陈昱的灵气可是村里最强的,你不行就别勉强,天赋是注定的”
陈浩直起身来不服道“你们不懂,我这是厚积薄发,等我有灵气那一天,就是我我哥溃败之日,你们到时候都不配跟我过过招。全村就我还没有灵气?你们说的淡蓝色灵气我根本看不见!”
陈昱伸手拉上田里一身泥泞的弟弟,微笑道“怪我,小时候拿你头开核桃吃。不过村长说了过几天器阁的大师会过来器礼,没准就开了窍就有灵气。都插好了,我们回去吧”
陈浩应了一声,单脚刚踏上田埂便以迅雷之势就向陈昱腹部偷袭而去,只是拳头依旧被那股看不见的灵气止在三寸处,偷袭不成连忙跳开,笑着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哥我先走哈便跑下山去。
垟口村在地图上酷似一头羊,云河又刚好从羊口流入村内故而得名羊口村,羊入虎口又感觉不妥,厚土之上便改为了垟口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缘故,民风淳朴善良,男耕女织。因为靠近江河,码头打鱼为生不在少数,都是现杀现宰,单凭鲜字,就让傍晚的码头人声鼎沸,不少镇上的客栈酒家会到此大量收购渔民一天的辛苦劳作,让垟口这几年的发展迅速。
云河将村落一分为二,靠山处矮房七零八落,靠水处除了码头就剩一个不大广场用于摆摊跟买卖水产为主,一到夜晚,河面上小舟三三两两,几位老者饭后便会垂钓于此,河两侧柳树随风摇曳,村头的海棠树在春过半时会飘来满天花瓣,落在水里,落在树梢,落在房檐。
灯火通明的夜晚,劳作了一天的村民会在这个闲暇之余,散步在河边,吹着微风,其乐融融。
陈家院子里,早年间的竹篱笆换成了土黄色的围墙,种了些花花草草在春日里含苞待放,当年忠厚老实的马夫陈宇顺也上了年纪,好在身体健朗,只是回家没多久妻子便病逝了,还没衣锦还乡之前,母子过的并不好,这也让陈宇顺自责了很久,对两兄弟也是疼爱有加,陈昱更是懂事早也出息,带回的古典书籍能一字不差的倒背如流,驭灵术更是被他练的得心应手,而陈浩虽然没灵气,但身强体壮,力气如牛。
小酌了一口家家户户都会酿上几坛的杨梅酒,看着两个儿子为了最后一块红烧肉,两双筷子在桌子飞舞时,笑意满面。
“你们就知道吃肉”陈宇顺伸出筷子夹住他俩争夺的红烧肉,一口放在嘴里吃了起来,两兄弟相视一笑。
“我不吃你以为你抢的过你哥?”陈宇顺敲了敲陈浩的脑袋说道“你呀,昱儿都还没用灵气你都快抢不过,看来平时后山偷偷练习还不够”
陈浩疑惑着自己偷偷练习有朝一日击败哥哥的秘密都被发现了?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我我那是,你烧的太好吃,我怕太用力,桌子给我拍烂”
陈宇顺知道为了追上哥哥每天吃完饭跑到后山给自己加量锻炼,就为了追上哥哥,也正因为坚持不住的锻炼,才造就了现在孔武有力的体魄。
“嗯嗯对对对”看着陈昱贱兮兮坏笑样,陈浩恼羞成怒,摩拳擦掌想要打上一架,结果完全不是对手。
望着杯子里红彤彤的杨梅,喝到一滴不剩后,咬上一口,辛辣的酒味夹杂着杨梅的清香甜蜜充斥着口腔,想起小时候他俩偷着吃醉醺醺的样子,转眼间都长大成人了,却还跟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对了,村长说后天器阁的天师就到渔村了,叫你们准备下,陈昱我倒是不担心,陈浩若能被指点一二或许就有灵气,实在不行跟我出海捕鱼。你们到时候顺带买点菜吧,新村烤鸡记得带一份,叫店家多放点辣子,嗝~”
陈宇顺一口酒气的饱嗝打了出来,陈浩捏着鼻子说了句知道了知道了,就开始收拾收拾碗筷。
陈昱一手拿着《驭剑术》一手空中比划一二,水缸的水就像珠帘般立于空中,不一会浇在矮墙下的花草上。
驭灵跟驭物区别还是很大,驭灵收跟放,运灵气至全身各处,便可以力拔山河四两拨千斤,但是驭物的难度就要高上很多,先靠灵气将物品射在空中再用灵气收回来!不断地收放,让物品在空中悬浮,这是为什么很多飞剑会在空中打颤,东西越多打颤就越厉害,这也是为何都说飞剑花哨不实用的原因。
驾驭各种武器书籍百变不离其宗,陈昱通过书籍去了解如何运用自然,像秧苗这样比较轻的,倒是可以驾轻就熟,不过刀剑还没试过,毕竟村里基本没人配有刀剑武器,不过应该跟锄头镰刀相差无几,这样的控制还是信手拈来。
陈浩收拾好便向后山走去,因为没有灵气,只能通过锻炼体魄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倘若以后有了灵气也能让容纳更多灵气。
“那小子一直憋着一口气呢?”陈宇顺坐在摇椅上,吱吱作响。
“与其说是气,更多是不甘吧?”陈昱望着门外,灵气为尊的世界这让他更想看看外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