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容易,你要实在喜欢,你大婚后,朕允她进王府做个丫头,这已然是她莫大的福分了!”眼见爱子恳求,一番深思之后,皇帝作出了让步。
可这并不是夏候景墨想要的,卿卿是那样美好,是他认定的妻,怎么能够只做个卑贱的丫头。
夏候景墨急了,重重的磕头,饱满的额头很快就呈现出一片血肉模糊。
“父皇,儿臣答应她的,儿臣要娶她,求父皇恩准。”
“朕不答应!一个乡野女子,也敢肖想景王妃的位置。景墨,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怒不可遏,夏候景墨是他最为看重的皇四子,必须要选一个强有力的妻族,才能成为皇儿的助力。他不喜木卿卿身份低微,看着本来机敏练达进退有度的皇儿居然为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变得如此不知分寸!
震怒的皇帝直接抄起一方砚台,狠狠的砸向夏候景墨。
夏候景墨直直的跪在地上,不闪不避,砚台从他的脸上擦过,带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很快有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恍若未觉,只顾着为卿卿辩解。
“父皇,您误会卿卿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她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她——”
“此事休要再提!”
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朕看你是被迷了心窍,既如此,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若执迷不悟,朕干脆赐死她,好让你重新活的明白。”
皇帝深深的看了夏候景墨一眼,然后愤怒的出去了。
夏候景墨不敢再激怒皇帝,但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夏候景墨在皇帝那里屡屡碰壁,即使拉着母妃当说客也没能使皇帝改变主意,他只能徐徐图之。
这对天家父子陷入了漫长的对峙,谁都不肯再退让。
夏候景墨不敢再去见木卿卿,他怕皇帝盛怒之下会要了卿卿的性命。但两人是在情浓时骤然分开,这其中的相思之苦难以缀言。他只能把精力投入到政务上,投入到皇帝交给他的差事中。
三年了!是跟木卿卿厮守终生的愿望支撑着他!
前段时间,才终于有了转机!
那段时间,夏候景墨作为钦差去办江南舞弊案,经过三年的历练,他的差事办的越发利索。舞弊案牵连甚广,即便他是皇子之尊,亦遭到了幕后之人安排的数次伏击,这一趟江南行,名副其实的九死一生。
当他终于回到京城时,是被护卫抬回去的。连日追杀,刀剑无眼,他带去的护卫已经所剩无几,他不可避免的身中数剑,有很多处伤口都是险险避过要害,尤其是胸腹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太医检查过后,倒吸一口凉气:“王爷之前受伤本该静养,奈何逃命要紧,现下伤口溃烂,这……要是再发烧……情况很是凶险……”
“这可如何是好?”守候在床塌边的贵妃娘娘大惊失色,心疼不已,泪水滚滚而落。“我的墨儿受苦了。”
“朕命你们,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治好墨儿,否则,提头来见!”
皇帝也急了,对着太医院大发雷霆。
夏候景墨躺在床上,有点晕晕乎乎的,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痛,他不想死,他真的好想卿卿……
面色惨白的夏候景墨挣扎着爬起来,唬的贵妃娘娘都慌神了,连忙搀住他:“墨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躺下!”
夏候景墨置若罔闻,强忍着伤口扯开的痛,脸上都痛苦的扭曲变形了,他挣扎着跪在床榻上,像以往的每一次,把头磕的砰砰作响,哀哀求道:“儿臣心意不变,求父皇成全,至少给她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