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红秀红珠都被捆着手脚、堵了嘴,被小厮推推嚷嚷的送进了凤起阁,按在冷硬的石阶上。
下人刚把红秀红珠两人口中的布扯下来,只听红秀怒吼道:“我可是李侧夫人的贴身丫鬟红秀,你们这群狗腿子!你们凭什么绑我?”
两个粗壮的婆子,从小厮手里接过两人,掐着脖子打起帘子提进了厅房。
“你们这些个肮脏的婆子,休要碰我!”红秀的话刚出口,便被婆子推进了房内。
只见,上首处,柳音书正坐在桌前端着青瓷茶盏,旁边坐着的是一身素色衣裙的叶出蓝,一群丫鬟围在两人身旁。
红珠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她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跪在地上,全身颤抖,一声不吭。
红秀一见到柳音书,方才一路上憋地通红的面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她抬头,声音轻挑地说道:“原来是柳侧夫人呀!奴婢并未犯错,敢问柳侧夫人这么五花大绑的捆了奴婢过来,所谓何事?更何况,奴婢是李侧夫人的陪嫁丫鬟,也算是李侧夫人房里的人,即便奴婢真犯了什么错,也应该是听从李侧夫人处置才对呀!”
平日里李香琪就极其不喜欢柳音书整天摆着一副贤良淑德的架子,所以,作为她的陪嫁丫鬟,红秀自然而然的也不喜欢柳音书。
柳音书端着茶盏的指尖瞬间泛白,她对于红秀的话恍若未闻,只厉色责问道:“你们二人,是谁在大小姐晚膳中下了砒霜和泻药?”
“砒霜?泻药?”红秀眼角一跳,继而一脸茫然地问,“什么砒霜?什么泻药?奴婢……奴婢不知道柳侧夫人说的……说的是什么呀。”
恰巧此时,静秋端着两个巴掌大小的药包进来,“侧夫人,奴婢方才带人在红秀房内搜出了这两包药。”
柳音书示意她把药交给王大夫,王大夫检查过之后,才开口道:“一包泻药,另一包……是砒霜!”
砒霜!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泻药还好,服用少量只会腹泻不止,并不会危及性命,但砒霜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要人命的毒药!
“红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大小姐的晚膳中下毒!”柳音书一时怒不可遏,指着红秀的手也在颤颤发抖,“幸好今日大小姐不曾用完膳,不然就算将你千刀万剐,你也是死不足惜!”
“柳侧夫人,你冤枉奴婢了,奴婢是因近些时日有些积食,所以房内才备有泻药。”即便她红袖再如何得宠,但下毒暗害大小姐的罪名也不是她能担得起的,况且,她是当真不知道自己房内为何会莫名多出一包砒霜来。
红秀心中虽有些怕,但再次开口时,话依旧说的理直气壮,“可这包砒霜,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奴婢!”
柳音书不再理会红秀,转头问王大夫,“这些泻药与砒霜,与大小姐饭菜中的是否一样?”
“一样。”王大夫为人忠厚谨慎,查验许久之后,才吐出两个字。
“红秀,你休要再狡辩!”
先前,红秀见到静秋捧着药包进来的时候,原本正义凛然的表情瞬间有些局促不安,但她的确只是按照李香琪的意思买些泻药回来,悄悄让叶出蓝吃些苦头,可她却没买过砒霜,更没有要毒死叶出蓝的心思呀,“奴婢不明白侧夫人什么意思,奴婢可对天发誓,奴婢从未买过砒霜!更没有在大小姐的饭菜中下过毒!”她只是下过泻药而已。
“你休要再巧舌如簧为自己开罪,在婆子们带你过来之前,药铺的伙计都已经指认与你,说你今日晚膳前曾去买过一包泻药一包砒霜!”静秋指着门外,道:“药铺的伙计现在就在门外,红秀,你可敢与药铺的伙计当面对证?”
“我说自己没买过砒霜就是没买过!有何不敢对证的?”红秀一脸坦然道。
与此同时,站在门外的丫鬟伸手掀起一角帘子,房内刺眼的灯光瞬间照在帘外人清瘦的身形之上。
只见,跪在房外的清瘦男人正是静秋口中的药铺伙计。
“她们二人中,是谁在你们药铺买的砒霜和泻药?”柳音书抬眸,看向帘外单薄的身影,问道。
那清瘦的男人抬头伸出手,颤颤地指向红秀,而后又快速将头垂了下去,道:“晚膳前,叶府李侧夫人身边的红秀姑娘,曾在小店买了一包砒霜,一包泻药。”
“你说谎!”红秀闻言双目怒瞪,只觉得心口的血瞬间涌上了喉咙里,她看向帘子外的清瘦药铺伙计大声道:“你说,究竟是何人买通了你让你来陷害与我的?你说!你……”
“红秀,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柳音书豁然起身,手旁的茶盏,也被她碰倒,立刻发出一阵瓷器碎裂之声,于此时静穆的氛围中显得尤为清晰。
“红秀,大小姐素来待下人都是极好的,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为何要在大小姐饭菜中下毒?到底是受谁指使?若你此时将此事一一招供,本侧夫人可念你是初犯,从轻处置!”
柳音书的话还未说完,房内大多数人便都早已经想到了李侧夫人,李香琪。
李香琪平日里性格就十分蛮横泼辣,对待看不惯的下人,轻则打骂几句重则毒打关进柴房,绝不给人留丝毫情面,前两日还有几个下人听到她曾在午膳时因为未吃到一碗鱼翅而砸东西,更是冲着凤起阁的方向破口大骂。
诸如此类,再加上泻药砒霜都是在红秀房间里找到的,红秀又是李香琪房里最得宠的陪嫁丫鬟,这就更难让人不把叶出蓝饭菜里的泻药、砒霜和李香琪联系到一起。
“柳侧夫人,奴婢冤枉呀!这药铺的伙计在说谎!奴婢只买过泻药,从未买过砒霜呀!”此时的红秀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奴婢晚膳前是曾在药铺买过一包泻药,可奴婢方才已经说了,是因为奴婢是近些时日有些积食,所以房内才备有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