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文学事实证明，沈媛媛想多了。
沈媛媛越惨，李海莲越开心。
她拉着办事员的手不让走，目的也是简单，纯粹的厉害，就是为了钱。
她枯瘦的手指头死死薅着人家不放，“就算是下乡，那总得有补贴吧，大西北还是比较艰难的地儿，咋说也得有三四十块钱，这些钱呢？”
之前给周婷婷报名的时候，她就把里面的门路打听的差不多了。
她那时候就想着将周婷婷的补贴拿回来，到时候随便给周婷婷一点东西把她打发走就算了。
偏偏沈建这个老东西。虚伪至极，也道貌岸然至极，明明想要，却拉不下来脸。
不但如此，还要做自己的绊脚石。
沈媛媛脸上的笑忽然凝固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李海莲，“你说什么？”
李海莲现在根本就不带搭理沈媛媛的，一个即将远行的闺女，就算是她能给自己找茬，后天就要走了，忍也就忍这一天。
可是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再没点钱去买东西的话，全家都要饿死在大街上。
沈媛媛尖叫一声，冲上去拉着李海莲就开撕。
办事员趁此机会逃脱魔爪，看着扭打在一块的母女二人，眼中闪过的惊疑不定，短促的丢下一句，“钱票什么的都被你们家那个周婷婷给领走了，这事跟我们可没关系，反正东西是发到了。”
说完他就跟身后有狗撵似的，一路夺命而逃，眨眼就没了踪影。
李海莲看着办事员的背影，再看看沈媛媛，厉声尖叫，“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贱皮子把我的女儿逼走了，她哪里会做出来这样的事？”
李海莲后悔了，只是后悔也晚了。
沈媛媛到底是娇生惯养的，没做过什么力气活。
李海莲仗的力气大，把沈媛媛压在身底下撕扯，又是抽耳刮子又是掐身上的嫩肉，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小胖子都吓懵了，看着亲娘和姐姐打得不可开交，吓得哇哇大哭。
一时间鸡飞狗跳，这小小的院子里，可是热闹至极。
沈建身边的气压低的要死，看着满院狼藉，他连话都不想说了，心太累了。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到底为什么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个样，人到中年，人家得意他失意。
可是灾难，显然还没有结束。
二人打着打着就上头了，沈建想分都分不开，还莫名的挨了几个嘴巴子和一脚。
他这一辈子当家作主，哪里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一甩手走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两人不打了，沈媛媛闭着眼躺在地上，李海莲跪着，颤巍巍的试探沈媛媛的鼻息。
沈建大惊，就算是再不堪，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上去就给了李海莲一记窝心脚，将她踹到了一旁后，沈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去探沈媛媛的鼻息。
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后，他大松一口气。
想送医院。
但想想空空如也的兜，沈建沉默了。
看着沈媛媛没啥大事儿，沈建就把沈媛媛弄到了屋子里去了，至于是生是死……
就听天由命吧。
沈建看了一眼沈媛媛，心道：别怪当爹的很，只是家里实在不宽裕，拿不出来这钱。
再就是就算是治好了能怎么样？
还不是要去大西北？父女俩这辈子说不定都见不着一面了。
就这样吧。
就看天意吧。
关上门，第二天晨光微熹的时候，沈媛媛睁开了双眼，她口渴，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只得强忍着后脑勺上的疼痛，摸索着下床。
到了院子里，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拿着房本赶过来收房子，顺带给沈家落上最后一根稻草的周凤霞。
周凤霞叉着腰站在院子里，大嗓门前，理直气壮，“赶紧的吧，搬出去这往后是我的房子了。”
沈建觉着他一大清早就碰见了晦气，遇见了一个疯婆娘。
当下皱着眉不悦道：“你认错人了吧？”
“没有！”周凤霞喜滋滋掏出身后的房本，指着上面的地址和红章，“诺，看清楚没？”
沈建如遭雷击，“这、这不可能……”
“这有啥不可能的？”
周凤霞的嗓门可大，她务必要这十里八乡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一家子到底是什么鸟。
“说起来你们也真是不要脸，住着人家小姑娘的房子，还这么折磨人家。
也得亏憨了半辈子，事到临头终于聪明了一把，把房子卖给我，没让白眼狼独占了去。往后，日子也算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啊啊啊啊啊~”
周凤霞尚且没来得及开大，沈媛媛接受不了，尖叫一声倒地不起。
等到众人焦急的将她唤醒后，她就彻底疯了。
形状疯癫。
朱凤霞看着也怕惹上事儿，给周家人留了期限之后，带着自己的人溜溜达跑路了。
而后的发展就颇为戏剧性。
沈媛媛疯了，下乡不用去，但是得归还知青办下发的那五十块钱。
沈建&李海莲：“……”
这废人一个，养着什么用都没有，还净会惹来麻烦。
可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她是花季妙龄少女。
李海莲目光沉沉的盯了她两天，第三天就把憨傻的沈媛媛带了出去。
当天下午李海莲的手里就有了钱，还了知青办那五十块钱后，和沈建以及孩子，一家三口搬到了杂乱的弄堂胡同里。
一家人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揭不开锅。
可就算是这样的日子，也不过一个下午而已。
第二天早上，公安破门而入。
将李海莲和沈建带走，旋即丢到农场改造。
理由么。
拐卖少女。
.
看着一家子的惨状，周婷婷发自真心的仰天大笑了三声。
真真是痛快啊。
她埋下了钉子，再加上周凤霞的推波助澜。
一家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自食恶果了。
她也曾想过要取了这一家的性命，但是想想，送他们直接送轮回，未免有些太干脆。
不如就让他们在这浮世中受苦受难，用自身的苦难来还清原主的怨恨。
她摸着心口，轻声呢喃道：“别怕，该报的仇，我都给你报了！安心去吧！”
话音刚落，她心口忽然沉甸甸的，密密麻麻的疼了一下。
就那一瞬间，周婷婷觉得她是差点就当场嘎在那儿了。
周婷婷：“……”
她目光惊疑不定，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